「但是很少人會像你這樣,直接將我當成他。」黎湛眼中有抹她不解的深意。
「是嗎?大概是我眼力太差。」再仔細端詳他,存在她印象中的黎湛模樣更模糊了。她從不曉得,他竟然也有著與黎之浚一樣的男性魅力。
「黎之浚討厭你,你知道吧?」
「我跟他互看彼此不順眼。」孟穎臻對他翻了個白眼,兀自往前走。
黎湛幾個大步追上她,與她並肩齊行。
「你哥瞧不起我,現在連你這個做弟弟的也有樣學樣,我一點也不意外。」
「可以幫助我回憶一下,為什麼黎之浚瞧不起你?」
饒了她吧!這傢伙究竟有多麼想念他老哥?不僅外貌越來越像,就連那副驕傲下命令的神情跟口吻都像透了黎之浚。
就不能有一點個人風格嗎?黎家優秀的男人何其多,又不是隻有黎之浚那高傲刻薄的傢伙能當楷模。
「因為我沒有高貴的名門血統,如果我母親沒嫁給我繼父,我永遠也不可能接觸上流社會,更不可能來倫敦參加我弟弟的入學說明會。」
「你弟弟也念伊頓公學?」黎湛的口吻可嘲謔了。
「很不幸的,沒錯。」孟穎臻一度懷疑自己是在跟黎之浚那個討人厭的傢伙說話。
黎之浚,那個身上流著貴族血統,優秀得像外星人的完美王子,他瞧不起她跟她母親,每次見到她總要冷嘲熱諷一番。
那傢伙的優越感高得令人作嘔,每次見到他仰高下巴的傲慢嘴臉,她真想給他狠狠一拳──反正他總是喜歡用「野蠻女」來稱呼她,她也不必介意在他面前破壞形象。
黎湛一路走來始終觀察著孟穎臻,看她時而蹙眉,時而皺起秀挺鼻頭,像是腦中翻起什麼不好回憶。
他大概猜想到她想起誰,又想起什麼。
眼中閃爍著一抹別具深意的亮光,黎湛的表情變得複雜。
「你想念黎之浚?」黎湛突如其來的問,目光跟天邊遠處盤旋的雲層一樣陰沉。
孟穎臻兩條腿重重一頓,彷佛被鏈上了巨石,她兩眼驚恐的回瞪他。「你在開玩笑嗎?我痛恨那個傢伙!」急於否認的態度反顯心虛。
「或者你不曉得他發生意外?」黎湛問。
沒想過他會如此平靜的談及那樁意外,孟穎臻心頭抽跳一下,縮回舔著冰淇淋的粉色小舌。
「我想沒人不曉得三年前那場意外。」她有些不安的覷著黎湛,訝異於他面無表情的冷靜。
是已經走出悲傷,抑或已經遺忘?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那毫無情緒的眼神都令她感到詫異。
眾人皆知黎之浚與黎湛這對兄弟檔感情深厚,他們的父親與另外兩位伯父一同繼承了黎家位在英美地區的建築房產事業,他們連同另外三個堂兄弟都在繼承人之列。
幾個繼承者之中最有可能出線的,自然首推黎之浚,他盡得黎家男性的真傳,聰明、世故、圓滑──或者該說狡猾?才智更是無庸置疑,就連兩個伯父都對他這個侄子極為讚譽。
一切看似完美,前程似錦,但終究不過是場空。
三年前一場自助旅行,在佛羅里達州的某個印地安保護區,黎之浚不慎從峭壁失足摔落。歷經兩個禮拜不眠不休的搜尋,黎家派出的人與搜尋隊,終於在山坑最底部尋獲他。
黎之浚奇蹟似的還活著,然而好運也僅止於此。當搜救人員尋獲時,他已陷入昏迷。經過搶救與醫治,即使是世上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也無法讓他的雙腿恢復如昔,更無法使他恢復意識。
獲救兩週後,醫師宣判黎之浚終生癱瘓。因為腦壓過高,始終降不下,他成了下半輩子都必須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事發至此已經三年,「黎之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