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至此，徐茂公不禁又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那大隋王朝的第一女戰神新月娥確是一位難得的人傑，只是惋惜已矣。但當前之事，還需儘快妥善處置才是正道。

“料想程將軍亦不願此刻讓王伯當提前結束禁閉吧。”徐茂公面向程咬金，語氣深沉地道。

程咬金聞此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休提此人！我此刻不願見到那背信棄義的小人王伯當！”他對王伯當的評價毫不留情。

“實則我亦無意此時釋放王將軍。”徐茂公順應程咬金的話語繼續道，“只是程將軍，你看眼前這場戰局又該如何應對？”他邊說邊指向嚴州城下集結的二十萬楊家軍精銳。

程咬金瞥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楊家軍，沉默半晌，未能吐露一字。

“程將軍今日之戰，權當我徐某人所託之情面，能否給個薄面？”徐茂公抱拳行禮，懇切地對程咬金請求道，“盼程將軍能夠披掛上陣。”

見徐茂公拱手作揖，甚至單膝下跪，城牆上其餘瓦當寨將領紛紛效仿，齊聲重複徐茂公之言。

程咬金心中瞭然，看來今日他是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罷了，我便去會一會那些楊家軍將領。”程咬金說完，轉身毅然離去。

隨即，嚴州城大門再次開啟，從中走出一位面板黝黑、身材不高、相貌平平的將領，騎著一匹赤紅如棗的戰馬，正是程咬金。

“在下乃是楊家軍裴元慶，閣下尊姓大名？”裴元慶見這位其貌不揚的將領並未立刻表明身份，便主動報出了自家名諱，同時詢問對方。

“瓦當寨程咬金。”程咬金簡潔有力地回應，毫無拖泥帶水。

待得知對方便是赫赫有名的程咬金，裴元慶收斂起先前的輕佻態度，認真審視起眼前這位粗獷男子。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位聞名遐邇的瓦當寨將領程咬金，竟然就是面前這位看似不起眼的壯漢。

“聽說你英勇非凡，剛剛已經生擒了我方五位將領，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位年輕人有何過人之處。”程咬金直截了當地對裴元慶說道。

正在此時，一名楊家軍斥候疾步上前，在裴元慶耳邊低語：“稟告裴將軍，主上有令，請您暫且回營修養，此次交鋒由主上親自出戰。”

斥候言畢即刻離去，裴元慶轉頭看向程咬金，細細打量這位讓楊毅親自出手的人物。他已許久未曾見過楊毅出手，正好自己連戰三場，身心俱疲，便藉此機會稍作歇息。

裴元慶望著程咬金，直言道：“今日我倆怕是無法交手了。我家主上欲與你一較高下，我便先行告辭，待日後有機會，咱們再好好較量一番。”言畢，裴元慶翻身上馬，返回楊家軍營地。

僅僅過了片刻，楊毅便騎著他心愛的坐騎，從楊家軍營地中馳騁而出。

“咬金兄，許久未見啊。”楊毅一見到程咬金，立刻熱情地打著招呼。

“原來是楊毅兄，確實很久沒見面了。”程咬金見到來人是楊毅，心中已然猜到，裴元慶離開必然是遵照楊毅的指令行事。早些時候，楊毅便有意與自己切磋一場，只是一直未能如願，今日卻意外地有了機會。

“自從上次分別以來，不知咬金兄近況如何？”楊毅並未急於與程咬金交手，反而像是閒話家常般繼續交談。

程咬金見楊毅並無立刻動手的意思，便也與其攀談起來。聽聞楊毅的問候，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黯然答道：“唉，好壞也就那樣吧。”言語間流露出幾分頹喪與無奈，皆因他痛失知音新月娥，死於王伯當之手，這些日子以來，程咬金雖未公開與王伯當決裂，但內心卻備受煎熬。

楊毅自然察覺到了程咬金的無奈，思慮片刻後，坦誠地說：“咬金兄今日狀態欠佳，若我在此時與你交戰並勝出，恐怕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