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是科舉強縣,考生可謂眾多,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遴選。家世背景不清白的學子會被毫不猶豫的剔除。至於那些還在服喪的學子自然也沒有資格參加考試。
謝慎前世就對科舉有過深入研究,但當他親身經歷其中時,還是被浩蕩的聲勢所震撼。
光是參考的餘姚學子就有八百人之多。這可是八百人啊!
要知道縣試作為最基礎性的一級考試,不像鄉試、會試、殿試三年一考而是每年都會進行。也就是說每年都會有近千名讀書人同場角力,在縣試中拼的面紅耳赤。
縣試錄取人數從幾十到一百不等,像餘姚這樣的科舉強縣,錄取人數大概在八十上下。也就是說小小一級縣試錄取率竟然只有十分之一。
縣試多在二月十五舉行,考場便是縣學中臨時搭起的考棚。
吳縣令是愛惜學子之人,故而命縣衙撥出專門款項購置加厚的草棚,以防考生有風吹雨淋之苦。謝慎本著踩點的目的提前去了一次縣學,當他看到用磚牆隔開的簡陋號舍時,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就是諸學子口中大氣的考棚?習慣了三味書院優雅環境的謝慎簡直不能接受啊。
好在縣試一共只考兩天,分五場進行,忍一忍便過去了。
其實縣試擁有很大的自由度,由於考官就是縣令本人,他個人的喜好就會直接影響到考試場目的設定。
比如吳縣令喜歡作詩,故而餘姚縣試最後一場面試的考校就定為試帖詩,題目自然由吳縣令來出。
縣試由於自由度大,很容易出現許多臨時突發情況。比如在第一場時文的考校中縣令對某個學子的文章很喜歡,很可能便內定他為案首,後面的幾場考試便相當於走個過場。只要被縣令內定學子的其餘幾場考試成績不是差的離譜,就鐵定是縣試案首了。
謝慎悉心準備的便是這第一場的時文考試。超長的備考週期讓他覺得有些疲憊,故而他決定臨考前出去和王守文、謝丕好好吃一頓放鬆心情。
謝慎下了閣樓發現王家的馬車已經停在了竹樓門口。
見二人神情嚴峻,謝慎頗是有些感慨。
“準備了這麼久,就看這一場考試了。”
王守文嘆了一聲。相較而言他是三人中學問最差的,如果不能考過縣試接下來的事情就都沒有談論的意義。
王家是書香門第,如果王守文縣試都過不了傳將出去可是有辱門庭的。尤其是有了王守仁這個例子在前,王守文更是會被無情的比較一番。
謝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緊張了。你的底子紮實應付縣試應該不成問題的。”
三人依次上了馬車,但聽清脆的一記鞭響,馬車便徐徐催動。
拉開車簾望著繁鬧的街市,謝慎生出一股今夕是何年的感慨。
王守文早已在望月居定好了席位,待到馬車停靠好幾名小廝便陪著笑臉迎了過來。
謝慎見大堂之內烏泱泱的一片直皺眉頭道:“怎麼選了個這麼聒噪的地方。”
王守文連聲解釋道:“在二層雅間早定好了席位,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謝慎苦笑道:“那便好。”
三人依次上了樓在臨窗的包席坐定,小廝笑吟吟的問道:“幾位公子想必要參加明日的縣試吧。小店現有廚子熬的金榜粥,喝了便可高中。”
謝慎直翻白眼道:“縣試上榜者凡總只有幾十人,若有上百人喝了你家的粥,那餘的名額你來補嗎?”
王守文卻是擺手道:“慎賢弟,不過是討個彩頭嘛,他又沒說錯。反正是我出錢,這樣吧,你給我來上三碗!”
王守文也不問價格當即點了三碗金榜粥,真是豪氣!
那小廝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