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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正在往嘴裡塞,就見二姐又站了起來,怒視著全家,大姐用手推了推大姐夫,大姐夫嘆了口氣,慢慢地把手舉起,我和小弟看大家都把手舉起,覺得好玩兒,丟下紅薯正要把雙手舉起,只見二姐一個轉身,一頭撞在門上。

頓時,炕上亂做一團,坐在炕沿的大哥一個箭步跳下去,抱起二姐,二姐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大哥趕快推開站在地上的大姐和大姐夫,把二姐放在炕上,從家裡的藥箱裡拿出紗布給二姐包紮,二姐醒過來,瞪著全家人的臉說的第一句話:“我爬也要爬到王六家,死也要死在王六懷裡。”二姐掙扎著要爬起來,哭鬧著要去王六家,大哥死活拽住不讓二姐下炕。

娘哭了,爹也躲在牆角拿袖子抹眼淚。半個月後,二姐還真嫁給了王六。誰也沒想到,幾年后王六靠倒小買賣成了全村的首富,後來王六買了一輛大車跑運輸,再後來買了大客車跑鄭州到嵩陽的線路。二姐和王六錢賺夠了,在城裡買了房子,有了自己的私家車,成了我們訾家第一個脫貧致富的楷模。只是二姐的肚子不爭氣,生了兩個丫頭,王六為這個,每每喝醉了都會說“我們王家幾代單傳,我王六對不起死去的爹孃,連個帶把兒的都沒有。”二姐見狀,就要徹夜在王六枕邊哭鬧,讓王六片刻不得安生,後來王六對外人說:“訾家的女人太厲害,惹不起啊!”

就是二姐要死要活非嫁給王六這事,我家開了第一次家庭生活會後,從我10歲那年開始,每月都有一次。一來嫁出去的女兒和娶了媳婦的兒子每月可以來看看爹孃,最重要的是要幫助遇到困難的家庭解決實際問題,延續了將近30年的家庭生活會,後來演化出了每年的訾家春節聯歡晚會,演出獲得第一名的家庭由爹孃發紅包獎賞。每年的年三十是我家最快樂的日子,以家庭為單位的演出團,為了爭第一,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就開始準備了,二姐最喜歡讓她的兩個女兒伴舞,自己舉著話筒如醉如痴地唱《路邊的野花你不要踩》,三哥和二哥的兒子來幾下少林棍,也能博得大家的歡笑,而大姐穿上戲服字正腔圓地來一曲豫劇,晚會就會到了高潮……

我是家裡惟一一個離婚的人。

二姐嫁了一個窮得叮噹的王六,娘怕我也走二姐的老路,從我讀高中那天起,娘就在我耳邊整天嘮叨:“翠蘭,你可得睜大眼睛瞅城裡人,咱訾家的閨女絕不能再嫁個鄉下人。”

高二那年,門門功課第一的我,卻被大姐為我聯絡的一份在商業大廈當售貨員的工作,攪得我只能退學,過早參加了工作。爹孃一輩子面朝大山,背朝天,他們怕我考不上大學,也和他們一樣,居然同意了我輟學。我的求學夢在18歲那年徹底結束了。

我和大姐一樣是個幹工作不要命的主兒,當售貨員營業額全商場沒人能比,兩年後我當上了出納員,可我還是個農村戶口,鄉下人,加上我平時總是一雙平底布鞋,短短的青年頭,穿著素淨,整天相物件,有正式工作的嫌我是鄉下人,沒城市戶口,遊手好閒不幹正事,就算有城市戶口,我還看不上,結果耗到到了26歲,物件看了一個加強連,符合孃的標準的那個人還沒出現。娘要我一定嫁一個在城裡有房子,城市戶口,家境殷實的人家。在我對看物件已經麻木時,錢蒲出現了,他有自己的建築隊,人也高大帥氣,還是城市戶口,錢蒲也不嫌棄我是農村戶口,經常到鄭州給我買很多時髦的衣服,為了錢蒲高興,我第一次穿上了高跟鞋,還燙了頭髮,錢蒲喜歡打扮我,帶著我滿世界炫耀,那時,我才知道其實自己長得真的很漂亮。

誰也不曾想到,嫁給錢蒲這樣一個在娘和大姐他們看來算是絕對配得上我的人,並沒有給我帶來幸福。錢蒲會賺錢,可不許花錢。他經常會我為買菜、買米、買面沒買到最便宜的,對我喊罵。錢蒲有個賬本,記錄著每天家裡的開銷。除了給我買衣服,他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