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場費是不是很貴啊?”
唐棠一口氣飲料嗆到,“咳咳咳”咳個不停。
田欣欣一邊拍她後背一邊保證:“哪能呢,咱們多好的朋友,我早跟她說了,友情價。”
唐棠把飲料放桌上,“其實我……”
田欣欣猜到她要說什麼,聲音嬌滴滴的:“不然晚上就試試唄,盧陽光你這兒有琴的吧。”
“有!”盧陽光聽到“友情價”幾個字,熱情又高漲了起來,領著她們去看琴。唐棠跟在他後面,穿過幽暗的走廊,走進堆了不少雜物的房間,視線很快就落在了一個大小十分熟悉棕色盒子上。
崔明舒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真羨慕學小提琴的,揹著琴盒就能去流浪了,不像他們鋼琴系,要耍帥還得考慮場地和運輸鋼琴的車子。
盧陽光把琴盒端過來,開啟,朝著唐棠遞了過來。
唐棠下意識退了一步,才伸手接過來。這是把典型的瓜式琴,大約也就比練習琴好上那麼一點,她手指輕輕在指板上摩挲了兩下,一種久違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學生時代喜歡帕格尼尼,用的當然也是瓜式琴。傳言帕格尼尼拿情婦的腸子來做一代名琴“卡隆珀”的琴絃,崔明舒最不屑這種野聞,拉著唐棠沾了松香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那你用我的腸子拉拉看,也不用多難,《小星星》這種就可以了……”
唐棠不敢再想下去,拿起琴絃一根根裝上,六年未再碰過,動作生疏了,那些步驟卻都還牢牢記著。
松香、校音器、肩託……琴弓碰觸琴絃的瞬間,發出了難聽的咿呀聲。
田欣欣的眼神有點飄,唐棠低著頭,手指按在指板上,有點不甘心地繼續拉動琴弓。
雜亂無章的音調漸漸被收緊,然後再慢慢溢位,像是剛從烏雲後探頭的微弱月光,斑斑駁駁,從樹梢葉隙間落下。
別說田欣欣,就連大大咧咧的盧陽光都聽出了問題。
這琴拉得,似乎不大對,有點難聽啊——
田欣欣乾笑:“是不是沒校好,你們拉琴前不都得校音的?”
盧陽光也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這琴不大好,跟人買的二手貨,可能要修一修。”
唐棠有些錯愕的抬起頭,手還託著琴,幾縷頭髮散落在琴身上,像是繃斷的琴絃。
那眼神看得田欣欣都心疼起來——當年的唐棠可不會這樣拉琴,哪怕因為背不出琴譜使勁在偷瞄,眉梢眼角也全都是活躍躍的快樂。
六年的時間,讓崔明舒和葛芊芊從兩名普通的音樂學院學生成長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演奏者,卻也讓唐棠跟她熟悉的小提琴之間拉起了巨大的鴻溝。
田欣欣幾乎有些可憐這樣的唐棠,一把搶過琴放下:“算了,先去喝點東西吧。”盧陽光在邊上應和:“喝東西去,我請客我請客。”
他不再提駐場的事情,顯然也並不滿意唐棠剛剛的表現。
大廳裡,樂隊又換了個歌在唱,意外地不那麼“熱鬧”了:
“我種的花已盡凋謝,
滿園的荒草滿地荊棘。
你說離開以後還能再相逢,
你說愛情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
可城中的玫瑰全都已枯萎……”
這歌流行一時,上次聽到時唐棠正忙著把大袋大袋的麵粉裝進倉庫裡,無暇顧及情緒。可現在手邊只有半杯藍意盈盈的果酒,田欣欣又分了一半注意力給盧陽光,心裡隱約也就多了點荒敗寂寥的感覺。
是啊,怎麼可能真的完全不在乎呢?
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
田欣欣往她嘴裡塞檸檬片,又酸又涼,從喉嚨一路凍到胃裡。
盧陽光也有些自責,彷彿她拉不好真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