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爐落到了地上,爐口下面扣了只巨大的長鬃雄獅,腰身被砸得深深陷了下去。不遠處還有一頭巨猿被彈起的繩圈吊在空中,尾巴則被夾在手腕粗的木樁上,正拼命用尖牙利爪抓撓繩子;巨猿旁邊則有一隻灰背巨狼也落進陷阱,頭套在稍低些的繩圈上。
他打的是專套野獸用的雙層扣,越掙扎就會套得越緊。而且做套索的繩子是救生包裡贈送的安全繩,一條比人手指頭還粗,材質也十分結實,要砍斷比砍樹還要多費點力氣。他用之前先把四股搓成一根粗繩才用的,拴著幾百斤的藥爐吊一宿都沒拉斷,這些野獸掙扎的力道還真不夠看。
更遠一些的林子裡還站著一頭老虎。這隻虎看樣子本來是想過去陷阱裡撿便宜的,可是一見邵宗嚴出來就放開了被困獵物,抬起頭兇戾地看著他。它頭頸上的毛都乍開了,尾巴高高豎起,腰往下塌了塌,後腿一蹬就朝他這邊撲來。
真奇怪,他竟然從一隻野獸眼裡看出了恨意。
邵宗嚴甩了甩頭,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甩出去,從地上撿起塊壓塑膠薄膜的石頭,一抖腕便以扔暗器的手法扔了過去。
那隻老虎反應極快,在空中一個轉身讓過了石頭,有點狼狽地落了地。那雙金眼有點人性化地眯了眯,似乎在嘲笑他扔得不準。可那顆石頭本來就不是給它的,在老虎避讓開之後,就直直砸到了正低頭掙扎的那隻巨狼頭上,當場砸出了一片飛濺的血花。
“嗷——”老虎猛地長嘯一聲,陷阱裡的猿猴和獅子也發出了悲憤的嘶吼,邵宗嚴恍惚覺著,他好像在這些獸類的喉叫聲中聽出了一點像是在說人話似的古怪短音。
難道這些不是真正的野獸,而是獸人?
背後的塑膠薄膜忽然被人掀開,露出一張慘白驚恐的面容。在見到猛虎和陷阱裡那些動物後,風熙叫得比那些動物還要響,帶著哭腔喊道:“他們來了!那些獸人來了!巖和湍、方、明……他們都是部落裡最強的戰士,邵宗嚴,邵宗嚴,你行不行……”
陷阱裡的巨猿掙扎著變回了人形,一手抓著繩套滑了出來,趕去救護別人。巨狼已被砸昏,無法自發變成人形,而獅子則被爐口扣了個正著,脊骨或肋骨可能斷掉了,趴在地上沒力氣掙扎。
邵宗嚴將他們的變化盡收眼底,最後望向已經衝到他面前不遠處,卻還是以獸類形態出現,並不變成人身的巨虎。
這隻眼中充滿仇恨的老虎,就是在獸人部落見著的那隻……那個叫巖的獸人?
他回望巨獸,眉梢微微擰起,紅潤的雙唇微張,總含著若有似無風情的狐狸眼在老虎毛絨絨的腹部來回掃過,看得人心虛。
巖卻完全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含著仇怨看他,用比人形時更粗啞低沉的聲音威脅道:“把我的雌性還給我,外來的雌性!別以為你有點力氣就能逃掉,拐帶部落的雌性可是重罪,你和你背後的部落都要做好準備接受風部落的怒火!”
他背後的獸人們雖然傷勢不輕,可是看到邵宗嚴眉宇間攏上一層薄霧似的怒色,直白地盯著獸人柔軟腹部的模樣,也都紅了臉,附和著說道:“你現在逃不了了,別再掙扎了。我們部落對雌性很寬容的,只要你們乖乖跟我們回去,就可以成為風部落的人,還可以在村子裡隨意挑選獸人勇士當你的丈夫。”
剛剛被砸暈過去的狼人也醒了過來,不知是失血還是喉嚨被繩子勒久了,它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冷冷地說:“和雌性廢話幹什麼?把他們都打暈弄回去,這個……”
他一抬下巴,長長的尖嘴指向風熙:“這個已經是巖的人了,給他留下,剩下那個隨便你們分!”
風熙已經快嚇跪了,扯著塑膠布遮擋身體,在邵宗嚴背後小小聲問:“你有把握嗎?打過這麼多隻獸人?”
邵宗嚴看著那隻殺意橫生,後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