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傷藥。”邵宗嚴微抬下巴,嚴肅地跟他們講解本門靈藥:“道德經雲:‘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我玄煉宗這‘生生造化丹’便是令‘有出於無’的神藥,服下之後便會產生頭暈、虛弱、身體滯重、口乾煩惡、不思飲食,腹部漸漸增大等問題……”
“是……”白棲墨忽然覺著自己口乾得說不出話,嚥了口唾沫,提起全身力氣勉強問道:“是懷孕嗎?”
邵道長當然不肯承認:“怎麼可能,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副藥就把人吃懷孕了啊。”
不能就好,不能就好。不然這生化武器就太可怕了。
三個男人悄悄吐了口濁氣,然而剛要放鬆,邵道長後半句話又給他們來了一道九霄雷霆:“這種假孕狀況理論上可以一直維持下去,不過一般建議三四個月就吃解藥裝作小產。因為其服藥後只會出血,不可能有胎兒在,月份太大了再服就顯得假了。”
居然還能流產!
難怪叫“生生造化丹”,真是活生生造化出一個胎兒來啊……這對於男人,對於漢子來說,簡直太可怕了!
聽過了這藥的奇效,三人久久都回不過神來,晚飯時對著滿盆浸著紅油的香辣魚片和雪白的米飯也沒胃口,生怕不小心吃進點什麼能讓自己假孕的東西。
吃過晚飯後,天色也黑得差不多了。爐中藥物燒結成圓溜溜的丹丸,馥郁的丹香從爐中透出。
晏寒江適時收回真火,伸手掀開滾燙的爐蓋,拈出金丹裝進藥瓶裡。邵宗嚴極快地碰了碰爐壁,搶在手指燙傷前轉動神念將其收回救生包,從晏寒江手中接過藥瓶,起身招呼眾人:“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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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依舊是五人雙騎,先走陸路繞過了河上那道關卡,在船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下了水。
晚上的河關比白天卡得更嚴,樓船用鐵鎖連成一線,任何人都不得通行。繞過關卡後,下游便是淼淼茫茫一片反射著火光的明亮水面,幾乎看不到船,星光與火光的倒影交錯躍動,有種白天難以見到的炫麗奇美。
白棲墨奔忙了一天一夜,精力已經有些不支。可是想到邵宗嚴煉的那種藥,就說什麼都不敢跟他坐在一起,寧願忍著睏倦繼續划船。蒼狼也是一樣的心態,厚著臉皮到船後跟他學撐船。
客戶得以獨佔半張柔軟的氣墊船艙,裹著太空毯舒舒服服地睡覺。
邵道長仍是躺在晏仙長腿上,半眯著眼蘊養精神。頭下方硌人的雙腿不知何時變成了柔軟多肉的魚尾,散開的尾鰭從下面捲上來蓋住了他的腿。他翻身抱住草魚的腰,把臉埋在人身和魚尾相交的部分,呼吸著微帶水土腥氣的清寒空氣,安心地閉上眼。
晏寒江順著那隻手撫上去,指尖插到寬大的袍袖裡撫摸著細膩的手臂,自己也側身躺下,用魚皮化成的衣裳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清淨的江面上頓時只剩下兩道有些廖落的身影,手握竹竿,似永不會停止一般交替撐著船。
劃過一處水流深而緩的河段,前方竟駛上來一艘高大樓船。船上燈火通明,人聲暄譁,打破了江面長久的清靜,也攔住了他們前行的路。
白棲墨拉開頭上的桌布,眯起眼分辨燈光下的人物。竹筏上的救生艇在火光映照下顯出熒光黃的明亮色調,而他自己卻是白衣墨髮,唯有眉間一點硃砂痣在火光映照下越發鮮豔欲滴,豔得奪魂攝魄。
樓船上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燈影搖動,水聲譁然,那艘船竟朝向他們駛了過來。
白棲墨心中一凜,搶過竹竿跳到竹筏前面,長竿伸到水底用力一點,朝岸邊疾退而去。樓船逆水而上,似乎咬定了他們,駛到大船無法靠近的淺水處,竟從船上跳下兩名十七八歲的朱衣少年。
兩人中一個眼角生著紅痣,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