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嘆氣的份兒,怕自己深陷到不該的感情當中,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轉到別處。
深山夜行,目力所能及處畢竟有限,好在那呼救聲雖然時斷時續,卻越來越清晰,待得接近那個範圍,紅綃公子揚聲問道:“是誰在此處?”
“救命在這裡,在這裡”
兩人循聲找去,泠然託著夜光珠一照,發現呼救的人聲是從前面斜坡上一個小小的斷崖上傳來的。
紅綃公子讓她在安全的地方站下了,走到崖邊一望,黑漆漆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人在何處,便道:“出聲,我下來救你。”
那人連聲道謝,聽聲音是個老頭子。
紅綃公子側耳靜聽了一下他發聲的部位,驀然起身就跳了下去。
泠然嚇了一大跳,還沒驚撥出來,已看見一條白綾自崖下飛出,長了眼睛似地纏在頂上一株松樹上。她透出口氣,拍了拍胸口,暗笑自己忘記了他的武器是什麼,以前用紅綾,人在澹懷殿頂就出手要了吳允嫻的命,一個小小的斷崖,自然難不住他。
等他重新升上崖頂,手上已經抓了一個人,泠然忙迎了上去。
那人被他輕輕放在地上,倒還“哎呦”了一聲。
此人頭髮銀白,胡亂披散著,頭頂還禿了一塊,抬起眼來,一對上泠然,她就感覺到這人眼中閃著精光,似乎在哪裡見過。
可是此人隨即轉過了頭,向紅綃公子道:“少俠深夜出沒於相思谷附近,不知與岐黃宮有何關係?”
聽到這個嘶啞中帶一點川中口音的語調,泠然十分意外地認出此人竟然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極道老祖,不知他怎麼會深夜出現在神農架,還頻頻呼救。她驚得跳到了紅綃公子身邊,隨即才想起自己容貌已毀,將頭包得只露出一雙眼睛,人家認得出她才怪。
紅綃公子對他的問話也比較意外,“你是何人?”
極道老祖捂著胸口在地上坐正了身子,態度甚是恭謹,似乎不敢在此地撒野,“我是前來歸還岐黃宮聖物的不肖之人,少俠武功卓絕,必是宮中親傳弟子,還望能為我引薦。”
紅綃公子自然知道當年祖師爺花落痕的一個煉藥小童盜了宮中寶物逃出宮一事,烏黑的長眉一挑,道:“這麼多年,宮主謹守諾言並不去為難你,那靈杵對你或許有用,對宮主而言,卻也尋常,何必千里迢迢前來獻殷勤?”
“你……你可是映鳧的弟子?”極道老祖拂開面上的亂髮,並沒有像泠然以往看到的那樣塗了許多金粉,顯得十分激動,看樣子,就是一個長相比較普通的六十開外老者。
“休得侮辱家師名諱”紅綃公子斷喝一聲,面上露出難得的憤怒,拉起泠然轉身就想走。
極道老祖喊道:“我不敢了……少主留步難道祖師爺留下來的靈杵,岐黃宮真的不要收回了麼?”
紅綃公子一頓,道:“我自會回了師父,讓她來定奪。”
誰知極道老祖聽到他這麼說反而嚎啕大哭起來,“嗚嗚~~~~我好歹也是在這裡長大,宮主若是不讓我回來,那也太絕情了”
泠然對他深夜出現在這裡十分好奇,輕輕扯了扯紅綃公子的手讓他停一停,轉頭問道:“你不是在崆峒山作威作福麼?怎麼會來這裡?不說清楚休想公子幫你。”
極道老祖根本想不到當初在孟家見過的小丫頭會是她,那日泠然也只說過一句話,是以他也聽不出來,只顧自己傷心道:“我從來就沒有說要脫離岐黃宮,祖師爺不在了,宮主也不能這麼著欺負我,不教我修習最高深的醫術也就罷了,我不過偷學了一下樓觀正一心法就將我趕了出去如今……如今我竟被天樞派的後輩欺得無家可歸,身負重傷……難道岐黃宮就不替我出頭麼?”
泠然在聽到天樞派後輩幾字就如遭雷擊,極道老祖卻繼續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