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準豎起大拇指,向成綬帝道:“皇上和懷公公真是神機妙算,奴才還沒說個明白,其中緣由就都知曉了。聽說襄王爺還丟下話來,以後誰再敢去動姓張的那名女子,見一個殺一個”
“覃包這次夠冤的,料想他也是奉了楚太傅之命才敢行動……”朱見濟笑靨如花。
陳準一臉疑惑:“襄王爺這一次也太反常了,就算殺個覃包不算什麼,可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要殺也必得羅織個罪名下獄,如今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衝到東廠衙門,手刃掌印提督,其餘大臣們不能答應罷?”
懷恩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點頭附和:“是啊看來明日早朝,參奏襄王的摺子要雪片一般飛上龍案了,皇上又要左右為難。”
“說不定大臣們都要伏闕大哭……”陳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成綬帝烏黑晶瑩的眼珠子一轉,問:“那你們認為,大臣們這麼做的話,襄王會怎樣?”
懷恩見了皇帝的模樣,知道他有主意,便沒有貿然開口。
陳準楞頭楞腦地道:“會參奏襄王的大臣應該是那幹文臣,手無縛雞之力,能奈襄王爺何?楚首輔就算惱怒,也不會幫著外人來懲治兒子,最終說不準還是臣子們捱了板子了事。不過這事兒肯定就會傳揚天下,王爺他目無君上,屠戮大臣的惡名總是逃不過去。”
成綬帝點頭,對陳準的分析表示滿意,“所以朕這一次要做個順水人情那個覃包仗著太傅寵愛,從不將朕放在眼裡,朕想殺他也已經很久了,如今正好換個人來掌握東廠。”
懷恩思索了一下,道:“皇上是否要下旨說誅殺覃包是您的旨意?這一點奴才贊同,不過,想要在東廠安插上皇上的人,恐怕……恐怕有些難度。”
成綬帝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道:“楚留香知道了楚玉殺人的事之後必然心急如焚,正傷腦筋如何善後,朕下一道旨,一說覃包與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夥同謀逆,襄王奉詔前去誅殺,他必然求之不得。二來,在同一道旨中任命一人為新的東廠督主。難道他遵旨只遵一半?這不是一箭雙鵰之計?既賣了他們父子的人情,又能在這麼重要的地方換個不那麼鐵了心效忠楚家的人”
錦衣衛指揮使盧忠此時正因盜出宮中寶藏的事被下獄查處,有人拿一把黑市上購得的英宗皇帝曾佩戴過的一把金刀為證,非說是盧忠家中得來的。其實盧忠為人陰狠,自景泰帝登上皇位之後,就借勢欺壓英宗故舊,得罪的人太多。
這人雖然壞,卻還是景泰帝的人,楚留香正想除去他,恰巧就借英宗的金刀之事說他暗中勾結南宮密謀復辟,此時雖然關押,死期肯定也不遠了。
成綬帝正惱楚留香除掉他父皇留下的人,所以覃包被楚玉殺了,他大是暢懷。
“皇上考慮得極是,不過這個人選,料首輔也不會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答應的,必然要他也接受得了,對皇上又還忠心,這樣的人選有麼?”懷恩看了看陳準,本來自然有意讓他出任,不過誰都知道陳準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忠心事主,楚留香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準道:“奴才倒想起一人。”
成綬帝點頭示意他講。
“內官監掌印太監尚銘。”
這內官監掌管的是採買內廷所需,油水豐厚得不得了。
成綬帝奇道:“尚銘?此人靠的是搜刮皇家財物討好楚留香,武功也尋常得很,推他擔任,太傅自然是會答應,不過於朕有用麼?”
陳準笑道:“此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財如命,皇上您看他,連御用之物都敢打主意斂財,對公卿名門,更是不會放過。滿朝富得流油的都是楚派武將,東廠是權利多大的地方?他權利大了之後,不得罪那些個權貴此人就不姓尚了得罪楚派之後他能依靠的是誰?應該只有皇上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