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問問。」
「現在是桑原醫生在問?還是靜香姊在問?」這可要搞清楚。
「有什麼差別?」還不都是她?
柳川夏煞有其事的回道:「當然有。醫生會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建議,什麼胎兒是無辜的啦!不贊成墮胎的。」
「那朋友呢?朋友會說什麼?」桑原靜香好奇的問。
「朋友會先說一聲恭喜!恭喜妳要做媽媽了,然後痛罵妳一頓,罵妳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再問清楚妳的感想和決定。如果你決定不要孩子,她會拿出存了多年的私房錢,陪妳去醫院,在床邊握著妳的手和妳一起詛咒男方。如果妳決定留下孩子,她會比妳還興奮,不管妳同意與否,堅持要當孩子的乾媽。罔顧胎兒的性別,照著她的喜好大肆採購嬰兒用品,然後和妳一起倒數日子,期待新生命誕生。」柳川夏噼哩啪啦的說了一大串。
「呵!聽起來很有趣。」
柳川夏笑說:「是啊!我有些朋友真的很瘋狂。」
「對了,妳的殺手生涯過得如何?」
「還不就是這樣。」柳川夏撇過頭,冷令地回答。
她不想講,不願勾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傷痛。
桑原靜香看到了柳川夏眼中的哀傷。
她沉默了。
每個人都有傷痛,縱使歲月流逝也衝不走的傷痛。
就像她的傷,過了十年還是讓她的心隱隱作痛。
提起胎兒,她的心在淌血。
現在,這個傷口又滋生新的肉牙了,在她腹中,漸漸填補起她的痛苦深淵,她將不再有缺憾。
遲了近三週的月信,讓她更加篤定自己懷孕了。
寶貝,這次媽媽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再允許任何人奪走你的生命,即使是為了「他」。
桑原靜香悄悄撫上平坦的小腹,露出一個神秘的蒙娜麗莎式微笑……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桑原靜香吃得更多、睡得更久。
()
「靜香姊,快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
柳川夏又來到她房裡。
「起來了。」桑原靜香坐起身,眼睛卻是闔上的。
「清醒一點嘛!」
柳川夏像是非把她吵醒不可做的猛搖她的雙肩。
「我醒了,別再搖,妳搖得我頭都暈了。」桑原靜香睜大眼。
「真的醒了?」
「嗯!什麼事?妳月經還是沒來嗎?」
「不是,那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來了又結束了。」
「哦!我該為妳高興還是遺憾?」
柳川夏揮揮手,「不是,我來不是和妳說這個的啦!」
「那妳想說什麼?」
「妳看!」柳川夏把一份報紙丟到她身上。
桑原靜香不解地拿起報紙。
「美國受到中東恐怖分子攻擊,布什政府下令全面戒備……」
「不是那一版!」柳川夏搶回報紙,反折拿到她眼前,「是這個,哲矢哥下個月底要和星野雅子訂婚了。」
柳川夏緊盯著桑原靜香的反應。
上次只不過是辦個相親舞會,她就絕食抗議,扮起自閉兒,她和幸子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把她拖出愛情牢籠。
這次是訂婚耶!她會不會精神崩潰?
咦?她怎麼笑了?
慘了!靜香姊真的瘋了!
「靜香姊,妳別難過。沒有哲矢哥沒關係,妳還有我和幸子嘛!千萬別想不開。」柳川夏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我很好,沒事。」桑原靜香面帶微笑的看著柳川夏。
「妳真的沒事?」柳川夏不太相信,「妳怎麼能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