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監牢,方能正世間風氣,壓蠢蠢欲動之反心。”
紹興府知府亦上奏道:“平民徐守中,自被黜之日起,不甘安居,四處流竄,徒交匪類。紹興十一年,轄內清平縣之秋稅,押解入府途中被劫。久查未果,忽一日見徐守中叔父徐進之以官銀市之,遂查其宅,獲官銀一千餘兩。徐叔父供認不諱,遂查徐守中宅,雖官銀未見,但見紹興府手繪輿圖數張,河川徑要,皆歷歷在目。徐守中乃一介草民,私制輿圖,其用心實為可疑。”
一樁樁事務,平亂、稅賦、軍務,皆涉及朝廷敏感機要,兼之徐守中前事太過轟動,又與左僕射乃姻親,朝中頓時譁然。
御史臺樸中丞上前一步,借原左武大夫合肥防禦使徐守中之事,以剛正之詞彈劾鄧僕射,稱其私心窩藏,不顧朝廷法度與決議,包庇徐守中擅自出兵之舉。如今徐守中諸罪並行,左僕射難免有失察之職。
官家聽奏,兩道臥蠶眉一皺,十分不悅。
“鄧愛卿,徐守中是你的姻親,當日你一力為他承擔,如今可有何話可說?”
左僕射出列回奏道:“其餘事體臣無話可說,然輿圖之事,不獨臣知曉,便是兵部亦有存檔。徐守中一片赤膽忠心,雖為庶民,日日不忘報國之心。因朝廷南渡之後,南方諸路,輿圖欠精。徐守中以腳量之,每每製得,便傳與臣,臣著兵部勘校存檔,以資他日考校。輿圖之事,如此而已。”
兵部侍郎出列,以佐事實。
左僕射之話,避開一應糾結未定之事,只將輿圖一事加以說明。於此硝煙漸起之際,他偏贊守中赤心忠誠。此舉更顯僕射磊落坦蕩之心。一時眾臣默然。
因左僕射全然不提他事。御史中丞也不好說得。
官家思忖一時。便問右僕射之見。
右僕射奏道:“既然罪行未定,不如押解回京,讓刑部細細審之,再行決議。”
官家深以為然。遂命各司其職。
孰料九月初十,前往合肥剿匪的小郡王趙東樓飛馬回京。他一身戎裝,煞氣凜然,於朝堂之上奉上匪人之首數枚,許是用了甚藥材,匪首猙獰可怖,有雙眼圓瞪者,其狠厲之色可見。
眾臣紛紛掩面,官家皺眉。道:“三郎,你辛苦了,收起來吧。”
東樓卻道:“袁大頭等匪人,禍害一方。此次若非恰逢徐守中為其義妹尋親至此,助我一臂之力。將匪眾剷除,合肥各鎮,恐受其禍害之日久矣。”
言罷,東樓將兩年以來,袁大頭此撥匪人對地方的燒殺劫掠一一道來。眾臣停之,方曉匪人竟將朝廷治所,變為他的附庸之處。商農之戶,竟仿效朝廷向他納稅,實膽大妄為!
官家氣得短髭直抖,怒道:“如此賊子,何敢猖狂至此!”
九月十六,刑部上奏,官銀被劫一事,並無其事,倒牽出另一樁事情來。徐守中與去歲十月與臥龍崗匪人相遇,將一眾匪人勸誡解散,不服之徒捆綁交紹興府收押,刀槍器械亦收繳庫中。然此回刑部查案之時,竟然發現臥龍崗匪人之刀槍,乃清平縣器械庫內所出!至於其叔父之官銀之事,還有待查證。
刀槍器械,乃軍中利器,如何被匪人所用?清平縣因與臨安甚近,所設器械庫,乃為臨安之防禦所做準備。
官家大怒!
各涉事人等,聞聽之後,大汗淋漓,惶惶不可終日。
樸中丞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窺了窺右僕射,卻見右僕射眼觀鼻,鼻觀心,正收心養性。他心中暗罵一聲奸猾,上前奏道:“徐守中其人,狡詐無比,貪婪成性。其家奴,不顧朝廷律令,在清平縣劃地造房,圖謀巨利,此事實也。”
他身後御史劉監察卻出列奏道:“徐守中家中僅有良田三百畝,並非大富大貴之戶。其廊房之事,亦是在朝廷律令頒佈之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