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幫我。”
一想到布琳斯小姐看他時與眾不同的神情,盧克本想一口拒絕。她是個麻煩,可是她決定相信他。為什麼?她到底是誰?一個逃妻?流亡政客?他不能撒手不管,不能讓他的朋友孤立無援。他有著典型英國人所特有的直覺。當前的事十分棘手,不容有錯。“該死,”他低聲咒罵,終於點了點頭。“就一個月,不超過。然後你們就帶她走。”
“謝謝你。”
“我幫了你的忙,查爾斯,”他低聲地說,“可別忘了。”
查爾斯露出感激的笑容,“你不會讓我忘的。”
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塔西婭的目光自始至終停留在窗外的風景上。她想起了她的家鄉,綿延無盡但荒蕪的土地,菸灰色的陰鬱天空。而這裡是那麼不同。英格蘭稱霸世界,但國土卻不可思議地有限。走出擁擠的城市,迎面而來的是籬笆院落和綠色草坪。路上看到的農人也比俄國的農人更生機盎然。他們的服飾 一點也不落伍,沒人穿長長的罩衫。家畜和動物得到精心餵養。鄉間小鎮上的木製農舍和小旅館,小但乾淨整潔。可惜這裡沒有木製的浴室,俄國卻有。同在一個世界,這裡的人怎麼如此整潔呢?
這裡也沒有樺樹林。土壤不是黑色,而是棕色。空氣中沒有波羅的海的鹹味。塔西婭搜尋著教堂塔頂特有的線條,驚訝地發現這裡沒有教堂。在俄國,即使是最貧瘠的邊遠地區,教堂都隨處可見。白色的塔身頂上是圓弧型的金色頂穹,從地平線上遠望過去,就好象一支點燃的蠟燭般照亮著旅人的心靈。俄國人喜歡教堂的鈴聲,做禮拜時、節日的開始和結束時都會拉有節奏的鈴聲。她懷念那有點雜亂但歡快的鈴聲。英國人看來不像是喜歡打鈴的人。
思鄉之情讓塔西婭感覺心痛。從她到達表姐艾麗西婭家門口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多了。那時她精疲力盡,面無血色,只來得及用俄語問一句安就暈倒在她懷裡。艾麗西婭雖然對她的不請自來感到震驚,但還是馬上收留了她。她對她的遭遇無能為力。幸運的是,她們家族中的忠誠美德代代相傳,艾麗西婭雖然打小就被送到英國來,但骨子裡還是俄國人。
“沒人知道我還活著,”塔西婭告訴她,“可一旦有人發現真相,他們會懷疑我投奔到親戚那裡去了。我不能長留這裡,我必須走。”
艾麗西婭不需要問就知道“他們”指的是誰。但她認為在正義的法制下政府的濫用權力走不了多遠,更何況他們還得應付層出不窮的社會混亂和政治陰謀。“我們得給你找個家庭教師的職位安頓你,”艾麗西婭說,“沒人會注意家庭教師,即使是僕人也不會去注意。這是個卑微的職位,但不引人注目。事實上,我們有個朋友可以僱傭你,照顧他的女兒。”
然後她就看到了斯柯赫斯特爵爺。塔西婭吃不准他是怎樣的人。通常她很容易就能判斷一個人的性格,但斯柯赫斯特不同。聖彼得堡沒有像他這樣的人。那裡有的是一臉大鬍子的法官,自以為是的軍官,或是平庸的富家子弟。塔西婭感覺到他冷酷的外表下有一股強大的意志力。他想要的東西從來不落空。對這樣的男人還能說什麼呢,她別無選擇呀。
駛往鄉間別墅的一路上,盧克刻意把銀鉤整個地露出來,放置在大腿上休憩。塔西婭懷疑他是故意的,存心讓她氣餒。她懷疑自己是受此“禮遇”的第一人。她感覺緊張,並不是因為那鉤子。。。而是她以前從未單獨和男人相處過。
她不再是以往那個家財萬貫的女繼承人,即將和某個王子聯姻,過著僕人簇擁的奢侈生活。現在她自己就是個僕人,對面坐著的就是她的主人。過去她乘座的馬車裡鋪設的是軟軟的水貂毛皮,裝飾著金色流蘇和硬如岩石的水晶車門,內裡由法國的畫家設計裝飾。這輛馬車裝修也很豪華,但還是沒得比。塔西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