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已經猜到了天陽宗要做什麼，江陽心中還是倒吸一口氣。

這幫癟犢子玩意，為了自己的飛昇，竟然枉顧百萬人的性命，就算真的能夠成仙，良心上能說得過去？

還是說，昇仙路上的所有修仙者，都是以類似的方法飛昇成仙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仙人受到汙染變得扭曲，甚至連神智都消失也就說得過去了。

這等有違天和的飛昇途徑，簡直喪盡天良，就算僥倖飛昇成仙，也終歸會成為心魔承受一生的煎熬。

即便那些嗜殺成性，根本不拿人命當人命的狗東西，也承受不住如此天譴。

江陽和白浮萍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以及林婉兒焦急的樣子，心中嘆息一聲。

如果所謂的飛昇成仙，真的如謝天陽所說，那這個仙，不飛也罷。

不光這仙不飛也罷，那以前飛起來的狗東西們，似乎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陽雖然不是什麼聖母，卻也無法枉顧性命，不拿人命當回事，這些鮮活的生命，為了自己的理想也好，單純的就是為了活著也罷，都拼盡全力的在努力，都在嚮往著自己的未來，憑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人當做口糧？

也就是江陽現在的實力已經脫離了口糧的範疇，他難以想象，當他還沒有這等實力的時候，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將會是何等的絕望。

絕望兩個字，似乎都已經不足以表達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感了。

謝天陽自然察覺不到江陽和白浮萍兩人內心的變化，笑完之後，頗為滿意的看著江陽和白浮萍兩人，越看越是滿意。

“你們能有如此心境，也不枉為師收你們為徒，為師也不隱瞞你們了，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為師也掙扎了許久，如此看來，倒是不如你們年輕人想得開。”

謝天陽嘆息一聲，似乎陷入艱難的掙扎之中，不過很快便越過了心中那個本來應該難以逾越的天塹，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三個應該也能看出來，為師的壽元將近，為師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凡還有別的希望，為師也不會做出如此……如此荒謬的決定，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

江陽沉默下來，片刻之後，說道：“飛昇之後，師父就擁有無盡的壽命了嗎？”

“無盡的壽命？”

聽到這話，謝天陽眼前一亮，“對，飛昇之後，為師就與天地同壽了，屆時有無數的歲月可以彌補此前所犯下的罪孽，對，為師可以贖罪，一定能夠贖罪的。”

謝天陽哈哈大笑，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覺，猛地站起身來拍著江陽的肩膀說道：“好徒兒，你倒是解開了為師最後一個心結，這樣為師就能夠無所顧忌了，你們也是如此，一旦飛昇之後，就擁有無盡的歲月，到時候現在所犯下的罪孽，一定能夠贖罪的。”

瘋了，謝天陽徹底瘋了。

江陽暗自搖了搖頭。

贖罪這種說法純粹的是扯淡。

罪孽都已經犯下了，憑什麼能贖罪？

誰給你的權利，或者誰規定的，罪能贖回來？

罪就是罪，一旦犯下了，那就是一輩子都抹除不了的汙點，這一點誰都一樣。

看著謝天陽狀若癲狂的樣子，白浮萍皺了皺眉頭，傳音對江陽說道：“小傢伙，難道我們真要助紂為虐，幫助謝天陽這個老東西獻祭雲州百萬無辜者的性命嗎？”

江陽面色古怪的看了白浮萍一眼，說道：“當然不會了。”

“那……”白浮萍愣了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江陽一時間沒法回答白浮萍的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獻祭百萬人的性命是絕對不可能的，江陽寧願不要飛這個仙，也不願意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