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天二狗看見黃老破鞋時,黃老破鞋似乎剛剛游完了一萬米,溼漉漉的爬上了泳池的岸邊,水裡的浮力使他似乎一時很難適應地球正常的重力,所以他還在泳池邊趴了一小會。
他站起身,正午的陽光透過泳池的玻璃窗照在他那溼漉漉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亮晶晶的。當然,他身上最閃亮的絕不是身上的水珠,而是他那緊緊裹在身上的三角豹紋泳褲。這條泳褲雖然並不怎麼反光而且屬於暗色,但是卻閃亮得一塌煳塗,閃亮得刺瞎了泳池裡幾乎所有人的眼。相信所有看到這個人身著豹紋泳褲的樣子,都有想把自己的眼睛摳下來的衝動,都在幻想為什麼剛才自己的眼睛沒有暫時性的失明。二狗的眼睛有點賤,看了第一眼後,實在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但正是這第二眼,才認出了此人正是黃老破鞋。
毫無疑問,黃老破鞋就是這泳池內的焦點,焦點中的焦點。在眾人的矚目中,黃老破鞋矜持的微笑著走到了白色躺椅旁邊,又悠然的躺下,點著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口,眯上了眼睛。他根本無視這些凡夫俗子們那庸碌的注視。曾經,他是全市最著名的裝逼犯,但是到了今天,他可能已經不僅僅是裝逼了,可能還有點牛逼。儘管“有點牛逼”這四個字似乎有些語法錯誤,但是二狗必須要堅持這麼說,因為他似乎還沒達到“很牛逼”或者“非常牛逼”的境界。但他有點牛逼卻是無須質疑的。
因為只有牛逼的人,才會只重視自我的感受,漠視一切和他相關或不相關的人的看法。裝逼的人,都特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他不但已經從裝逼邁向了有點牛逼,而且,似乎他的長相也不似當年那樣猥瑣了。曾有人說過:人在25歲時的長相取決於父母,而人在50歲時的長相取決於自身的修養。這句話似乎在黃老破鞋身上得到了驗證,因為,如今的他,儘管長得還是不怎麼樣,但確實比當年看起來順眼得多,他身上已經絲毫沒有了江湖氣,而且,還多了幾分書生氣。可能這一切,都來自於他經常吟誦的中國古典式律詩。詩歌肯定是能陶冶人的情操,即使是刻有黃老破鞋商標的爛詩。
二狗確認了眼前這人的確就是黃老破鞋之後,戰戰兢兢的走過去打了個招唿,畢竟二狗跟他並不是很熟。先別說黃老破鞋已經混跡江湖小30年,就說他那桑拿中心,每天就接待恩客無數。要是他想不起來二狗是誰,那可真就尷尬了。
“黃叔,最近還好嗎?”
“恩,還好,還好,你是?”躺在白色躺椅上的黃老破鞋欠了欠身,認真的辨認著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很眼熟的人。
“我是那個孔……”
“啊!二狗!孔二狗對不?!”黃老破鞋還是一驚一乍的。
“是我,是我,黃叔,你看你記性真好!”
黃老破鞋微微笑了笑:“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你是二龍的哥們兒,趙紅兵家的鄰居,對不?!”
“對,對,咱們還一起吃過兩次燒烤呢。”
“我當然記得,對了,這些年,你去了哪兒?有幾年沒見到你了。”
“我不是後來去了南方工作嘛,一直挺忙的。”
“去南方好啊!南方我有很多好朋友、小兄弟。那個老剛知道嗎?他也去南方工作了。”
“啊?!他也去南方工作了?”二狗認識老剛。此人連26個字母都認不全,真不知道在南方能做什麼工作。
“是啊,他一年賺40多萬呢,去年不是回來了嘛,一下就買了兩個房子!”
“40多萬?!”二狗驚了。
“是啊!前幾天他又去南方了,這次一下帶過去了七個小妹!全是我給他找的!”
“哦,哦……”二狗可算是明白老剛在南方是幹什麼的了。
“你也在東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