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弘晴此言一出,老十三原本就不好相看的臉色頓時便更陰沉了幾分,不過麼,倒是沒發飆,而是眉頭一揚,發出了滿是疑惑的一聲輕吭,顯然對弘晴這麼個判斷很是不以為然。
“十三叔明鑑,如是豐臺大營的新軍出征,您要掛帥還有幾分可能,若不然,嘿,請恕小侄直言,此帥印必屬十四叔無疑,箇中緣由說來複雜,小侄就不多言了,十三叔若是不信,大可到時去爭上一爭,頭破血流之時,莫怪小侄言之不預便好。”
弘晴淡然一笑,無甚顧忌地便點破了老十三的心思之所在,不過麼,卻並未多言解釋其中之蹊蹺。
“嗯……”
老十三對弘晴的能耐自是信得過的,這一聽弘晴這般說法,儘管頗有些不甘,可卻也清楚這判斷應該不假,心中自不免頗為的失落,一聲長嘆之下,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的。
“十三叔,若是小侄料得不差的話,兵敗之訊息傳來也就是月餘間事耳,是時,必要鼓譟十三叔奪帥者,其心意如何,實難測也。”
老十三乃是弘晴將來有大用之人,自是不能坐看其有被人利用之可能,再者,也是擔心老十三將前方即將戰敗的訊息透露給四爺,這便推心置腹地出言勸說了一句道。
“此話怎講?”
老十三心中其實還是存著些爭帥印之想法,儘管被弘晴先前所言打動之後,這等想法已是淡了不老少,可畢竟尚未徹底死心,這一聽弘晴將話說得如此之危言聳聽,老十三的眉頭當即便是一揚,有些個不服氣狀地發問道。
“十三叔應是知道的,經此一敗之後,我朝已是再敗不得,為勝利故,此番必將大軍遠征,將士數以十萬計,十三叔雖有制勝之能,卻缺人和也,皇瑪法又怎敢冒失虞之風險將大軍交託於您,然,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哉,若是十三叔能穩住兵部,將來必有可期焉。”
弘晴自信地笑了笑,不單將箇中之緣由點了出來,更是指出了老十三留在朝中所能起到的作用,言語間頗多暗示。
“你小子醉了,盡說胡話,爺懶得跟你計較,你小子也不必擔心爺會說與旁人聽,回罷。”
老十三也是精明之輩,心機雖比不得四爺等人,可也絕不是等閒可比,自是能聽得懂弘晴的未盡之言,也能明白弘晴的顧忌之所在,眼神閃爍了幾下,並未直接表態,而是笑罵著下了逐客令,當然了,這話裡的暗示也已是幾乎擺在了明面上了的。
“嘿,還是十三叔懂小侄的心,得,天色不早了,小侄告退。”
弘晴圖謀糧道一事只是為了求穩罷了,實際上,就算不能到手,弘晴也並不是太擔心,沒旁的,老爺子可不是糊塗人,更有方苞那麼個當世智者在側,自會提醒老爺子去關注老十四率軍出征之後的方方面面,真到了關鍵時刻,哪怕弘晴不出手,老爺子也一準會別有安排,當然了,弘晴不怎麼習慣將自個兒的身家性命交託於旁人之手,自是怎麼穩妥怎麼來了的,就眼下這等時局,只要老十三不說破關竅,於弘晴來說,也就已是足夠了的,而今,老十三既是已有了承諾,弘晴也懶得再多囉唣,笑呵呵地便起了身,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即晃晃悠悠地出了書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一時瑜亮?呵呵,瑜比亮差遠矣!”
老十三並未起身去送弘晴,而是呆呆地端坐著不動,良久之後,這才站了起來,搖了搖頭,感慨萬千地呢喃了一嗓子,很顯然,這說的便是弘曆與弘晴之間的差距——本來麼,老十三雖跟弘晴有過同袍之情誼,可心底裡對自小看著長大的弘曆還是更親一些,若不然,他也不會為弘曆牽線搭橋,然則經此番會晤之後,老十三的想法已然起了變化,心中也已是有了決斷!
“啊湫……”
或許是心靈感應之緣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