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顯然不打算急著說破,伸手將棋盤上已亂的黑白子拂到了一旁,笑呵呵地發起了邀請。
“嗯……”
四爺嘴角嚅動了幾下,顯然是想著再出言追問個究竟,可到了末了,終歸還是沒開這麼個口,僅僅只是長長地出了口悶氣,便即埋頭擺弄起了棋子來。
“孩兒見過阿瑪。”
棋局方才剛重新開始不多會,就見弘曆已是滿臉喜色地從屏風處轉了出來,疾步行到了四爺的身旁,一躬身,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嗯?”
四爺的棋藝本來就臭得很,加之心中又有所牽掛,棋麼,自然也就下得更臭了幾分,這不,才剛下了二十餘手,便已是大幅落後,正自心煩著呢,哪怕弘曆行禮再恭,四爺回應起來,也沒啥好聲氣可言的。
“好叫阿瑪得知,二阿哥來了,說是陛下給了其一道口諭,讓其與孩兒一道緊著去工部署理諸般事宜,孩兒不敢擅專,還請阿瑪明示則個。”
四爺這麼一聲冷哼,弘曆自不敢輕忽了去,趕忙將來意稟報了出來。
“嗯?”
一聽此言,四爺猛然便抬起了頭來,驚疑不定地看了眼弘曆之後,便即將視線投到了微笑不語的鄔思道身上,雖不曾開口詢問,可眼神裡卻滿是探詢之意味。
“呵,一招臭棋而已,無外乎是李敏銓那陰險小人之謀算罷了,先下手為強?未免太小看仁親王的決心了罷。”
見得四爺的目光望了過來,鄔思道倒是沒再保持沉默,淡然地笑了笑,滿是譏諷意味地便給出了答案。
“唔……,這麼說來,這工部衙門還真就去不得了?”
四爺素來不在意誠德帝,哪怕誠德帝已是貴為皇帝了,可在四爺看來,不過就是一小人而已,若非因子而貴,帝王之位是怎麼也輪不到他去坐的,可要說到弘晴麼,四爺卻是向來忌憚得很,此際一聽鄔思道這般分析,四爺還真就起了退避之心思。
“不,必須去,還得儘快!”
四爺話音剛落,鄔思道已是收起了臉色的笑容,面色肅然地便給出了個建議。
“這……”
一聽鄔思道這麼個說法,四爺不由地又是一愣,遲疑著沒敢就此下個決斷。
“王爺無須過慮,今上此番作出如此大之動作,本意其實就一個,那便是要收攏人心,至於仁親王麼,同樣也有著這等想法,別看其近來都不理朝政,然則誰上了何等本章,怕都難瞞得過其之法眼,事情鬧得越大,其越是能看得清追隨者之真面目,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場人心背向之比拼,值此微妙時分,哪怕冒些風險,我方也須得站在今上一邊,不如此,何談將來?”
鄔思道並未讓四爺多費思量,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詳詳細細地將箇中之關竅解說了出來。
“嗯……,那好,歷兒即刻與二阿哥一道去工部,抓緊時間拿下差使。”
四爺乃殺伐果決之輩,這一有了決斷,也就不再多囉唣,一揮手,已是就此下了命。
“是,孩兒知道該如何做了。”
四爺既是發了話,弘曆自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諾,匆匆便退出了書房,去前院廳堂尋了二阿哥,一道乘馬車便往**廣場趕了去……
“稟大人,信郡王與雍親王世子已到了衙門外,說是有陛下旨意要宣,請大人明示行止。”
時已近了午,然則工部尚書瀋河卻並未停下來休息,而是依舊埋首於公文之間,正自忙得不可開交之際,卻見一名戈什哈急匆匆地行進了辦公室,疾步搶到了文案前,恭謹萬分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去,先將兩位爺都請到大堂,好生侍奉著,若再有催促,就說本官正處置緊急公務,事畢便至。”
瀋河乃是弘晴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