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爐的事,看著屋裡無人,咬著嘴唇道:“你要去別處安置麼?”
趙燕恆怔了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曲起食指颳了一下綺年的鼻子:“去哪裡?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哪兒也不去!”
綺年抿抿嘴,一半得意一半不好意思地笑了。趙燕恆摟了她走到視窗,外頭的月亮正圓得跟面鏡子似的,夫妻兩人依偎在一起靜靜看著外頭,趙燕恆輕聲道:“明年若有機會,我帶你去外頭賞月。有一處莊子是臨水的,水上賞月別有一番情致。”
“嗯。”綺年在他肩頭上蹭蹭,“我等著明年。”
☆、100 我以不變應萬變
“外頭風還涼;披風還是披著;到了衙門裡再脫。”
“知道了;時辰還早,你再回去靠一會兒。”
“嗯;你走吧;下了衙早點回來。”
“外頭涼;別出來。”
屋子裡喁喁低語;外頭兩個大丫鬟低眉斂氣地聽著,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後頭那個還給前頭的輕輕拉了拉披風;目送他出了院子;這才回到屋裡。
如鴛看了看窗臺上的沙漏:“時辰還早,世子妃再睡一會兒?”
“不用了,一會兒也要去給王妃請安,我靠一會兒就好。”綺年看看外頭的天色也才矇矇亮,不由得嘆息,當官也是件很辛苦的事,天天點卯都要早起。
如鴛拿了個手爐過來,讓綺年捂在小腹上,小聲道:“世子爺都說了不讓您起來伺候,您這小日子呢,做什麼還要起來?”
綺年捂著手爐笑了笑,悠悠地道:“如鴛啊,你家姑娘昨天犯錯了。”
“犯錯?”如鴛完全不解,“犯了什麼錯?”
犯了什麼錯?女人的通病!沉不住氣啊。綺年看著帷帳上繡的草蟲有點兒出神,不得不說,秦王妃舍了一個紫菀,卻真是一步成功的棋。加上昨天小日子有些心情煩躁,秦嬤嬤那麼一提通房的事,居然這火氣就直躥上來了。枉自己還是個寫宅鬥小說的,寫文的時候把女主塑造得各種理智,這輪到自己頭上就不理智了。
如鴛瞅著屋裡沒人,湊上來小聲道:“世子妃是說昨兒跟世子爺提金姑娘的事麼?奴婢也覺得,世子妃不好問那些話的,萬一世子爺覺得世子妃是妒——”這可是七出的大罪。
綺年倒不覺得趙燕恆會那麼想。一來,適當的吃醋可以表示出你對他的在乎,沒哪個男人不願意女人把他放在心上的;二來,好歹還是新婚,只要把握住了分寸,趙燕恆不會真把她當成妒婦。她擔憂的是被外人指摘。
一直以來,綺年都覺得自己命還是很不錯的。穿越到了周家,雖然母親不大著調,對自己卻不錯,又並不拘著自己;到了吳府,李氏又待得好,做表小姐的,雖然是寄人籬下,但相對的規矩也不那麼嚴。除了周家三房那回逼著立嗣的事之外,綺年並沒覺著這個時代給她帶來了多少的壓力。
最幸運的大概還是她遇到了趙燕恆。因為自己吃夠了苦頭,趙燕恆雖生在這個時代,卻難得是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丈夫這邊同心同德,真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於是福氣太多了,綺年發覺自己輕敵了。
“如鴛,你說王妃在外頭賢名遠播,這個賢字兒是怎麼來的?”
如鴛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聽說王妃孝順,前頭老王妃特別喜歡她。”
“還有呢?”
“王妃對侯府的親戚都十分照顧,都說她是善心之人。”
“嗯。還有呢?”
“她對郡王爺體貼,對側妃們寬厚,對庶出子女一視同仁,是賢婦。”
綺年捂著嘴笑了一聲:“那你說,你家姑娘有什麼?”
“啊?”如鴛更糊塗了,“您,您——”
“你家姑娘可不是賢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