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響了幾聲後,葉和歡才接起電話:“喂?”
“剛才怎麼不接電話,在幹什麼?”
熟悉的男性嗓音透過電波傳輸過來,帶著些許沙啞,像一根蜂尾針扎中葉和歡的神經,她不知道是訊號不好還是自己手誤,聽筒裡隨即傳來‘嘟嘟’的忙音,再去看手機螢幕,已經暗了。
整整一星期沒聽見他的聲音,現在突然聽到,這種感覺讓葉和歡又回到第一次接他電話時的情景。
心神頃刻間被擾亂。
怕他不再打過來,她立刻點開通話記錄,照著那個座機號回撥過去。
響了一聲半,那邊就接了。
“喂?”依舊是鬱仲驍低沉有力的聲音。
葉和歡鬆了口氣,還好他沒走,還守著電話,隨即她又委屈道:“之前我去洗手間了,衣服沒口袋,手機就放教室了,剛才可能是我不小心按到,因為太激動了……”
‘激動’兩字,她說得很輕,也有些口齒不清。
“剛下課?”鬱仲驍問。
葉和歡嗯了一聲,繼而反問他:“你呢?演習結束了嗎?”
“嗯。”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邊突然響起汽車按喇叭的聲音,然後她聽到鬱仲驍的說話聲:“今晚,剛從基地出來。”
從三街鎮到b市,一個多小時車程,現在才6點……
“到b市後直接回部隊嗎?”
葉和歡其實想見鬱仲驍,但又怕耽擱他工作,不敢貿貿然開口,只能拐著彎問。
 ;。。。 ; ; 張繼摘了作訓帽,扒拉幾下短寸頭,想起來就有些煩躁,忍不住對旁邊的罪魁禍首說教:“你說你當時想什麼呢?這完全不像你以前的作風,現在這樣,簡直是在胡鬧嘛!”
“有東西落在了那裡。洽”
“首長什麼時候交給你東西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我自己的東西。”
“……”
張繼靜了幾秒,隨即破口大罵:“我特麼想錘死你!”
鬱仲驍沒作聲。
“拿出來讓我瞧瞧,那東西有多重要,能讓你這麼火急火燎地回去?”
“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張繼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不重要你去揀它做什麼!?鈐”
說著,轉頭看旁邊的鬱仲驍。
見鬱仲驍神情泰然,張繼真想掰開這傢伙的腦子看看被人換了內部器件,不然怎麼這麼犯抽?
鬱仲驍突然說:“有沒有帶手機進來?”
張繼愣了下,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敢情這人懷疑是自己違規操作洩露了行蹤?
“我還說你是內奸呢,你倒惡人先告狀——”
鬱仲驍看不遠處的坦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隨口問問。”
張繼沒再說話,他從作訓服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香菸扔過去,自己也點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然後身體往後仰躺在了那塊平坦的石頭上。
夜空漆黑,除了一輪彎月再無其它。
鬱仲驍拿著那根菸,沒有點火。
張繼隔著青白色的煙霧看向坐在一旁的戰友,鬱仲驍也穿著一身迷彩作訓服,半截褲腿沾了泥土,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此刻,他正低頭,像是百無聊賴地把玩那根香菸。
“仲驍,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張繼開口問。
其實不止今天,張繼總覺得這次跟自己搭檔的鬱仲驍像是換了芯,做事依舊沉穩,卻給他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或者,不是心不在焉,應該用‘心有牽掛’這個詞更貼切。
張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