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居然從我肩頭冒了出來,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到我身上的。
何憂天沒接話,帶著我停在了其中一個神龕前頭。
上邊兒寫著:“四規山第二十六任副真人韓襟之靈。”
我豎起手指,恰巧比劃在老龔的唇前,示意他不要在這裡喧譁吵鬧。
老龔卻瞪大眼珠子,不停的擠眉弄眼,似是因為這名字而詫異震驚。
同樣,韓字,讓我也心頭猛跳,想到了一個人,韓鮓子!
巧合?
只是韓一個姓氏?
這裡沒有瞧見吳金鑾等人,讓我稍稍鬆了口氣,看來,他們還沒有破掉天機神算留下來的佈局,並沒有抵達這個地方……
可為什麼,何憂天讓我看這座毫無關聯的神龕?
“韓襟,是上一任真人,我們師尊的師伯。”
何憂天開了口,他微微行禮。
我雙手抱拳,深深衝著神龕行了一禮,低聲道:“弟子見過師伯。”
不過,我隨後就是心頭微凜。
他,就是那個尸解後醒來的真人?
只是被四規山的人當做他死了,醒不來了,所以安葬?
這也不對,神龕在這裡,墓碑在這裡,屍身呢?
我心頭疑竇叢生。
只是這個節點,我又不好多問何憂天。
老龔的眼珠子則在四處瞄著,臉色詭譎多變,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何憂天同樣行了一禮,他站了許久,才轉身,朝著另一處神龕走去。
石碑靈位上刻著的字樣,是第二十六任真人,白覆鍾。
“師祖,得罪。”何憂天低喃一句,他卻邁步走入神龕內,到了石碑靈位後方,人卻消失不見。
“顯神,來。”話音略沉悶,還帶著一絲迴音。
我隨後跟上去,入目所視才一陣心驚,這裡居然有個往下延展的臺階,一陣陣暖意從中吹拂出來。
臺階約莫一米寬,高度只能讓人蹲著往裡行走。
深度約莫有二十幾米,等到了底部之後,才瞧見內裡環境,是一個石室,大約五六平米,中間有一處四四方方的凹陷,內裡擺著一副石棺。
“修陰宅,立神主,內鑿墓室,再鑿石棺,哼哼,誰不會似的。”老龔又翻了個白眼。
這地方太封閉,又太小,老龔的聲音不小,形成了連綿不斷的迴音,還分外空寂。
心,咚咚直跳。
對比句曲山,這裡墓室的感覺更重,更給人一種壓抑感。
這大抵是因為,我進入其他山陵墓穴,沒有覺得棺中人需要敬畏?
這裡畢竟是四規山?我的身份緣由,讓我有了這樣的情緒?
“他們的確沒有來過吧?”不知道為什麼,我鬼使神差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看起來,應該……”何憂天的話音忽然停下。
他走到了那凹坑旁,蹲身下來,探手從縫隙中撿起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銅錢。
“不,他們來過了。”何憂天的臉色難看起來。
“那人呢?”老龔仰著頭,似是扯著脖子的神態,咂咂嘴:“撞到鐵板,被埋了?我看,得回去撬開那個韓什麼,對,韓襟的棺材,請他出來嘮嘮嗑,都是自家人,別下狠手,埋了自家手下啊。”
老龔在大事兒上都很著調。
偏偏一些小事上,嘴皮子就貧的很,我卻心亂如麻,他是認為這個韓和韓鮓子有關,和韓趨有關,可即便有關係,那人也不知道。
吳金鑾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生生闖入者,一群人,風風火火就要撬開白氏真人的棺材。
我若是他,吳金鑾等人恐怕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