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松呢?”
“原是給他們兄弟準備了房間,可昨夜傳話過來,說他要和大哥一起住在棲英樓。”棲英樓是給回京武將的暫居之地,多數職位不高的武將回京都宿在那裡。這會鳳芷眼珠子轉了轉,有些奇怪,“他……沒有知會你一聲?”
舒蘭揉了揉腦袋,不在意道:“許是昨天醉了,說了也忘了。”
鳳芷看著她沒有再說,她亦是十歲時被舒蘭撿回舒府的,同章鵬、劉銅、柳淵亦是一起長大的。前些年她也去過西陘關住了些時日,自然曉得唐雪松對舒蘭是什麼態度。先是舒戰,後是二皇子,說什麼西洲女人出手速度快,鳳芷何嘗不擔心眼前的舒蘭,她是當真連出手都不會的呢。
“昨個如何我不管,今個可有你忙的。只一天,這送進府來的拜帖,疊起來都已經沒過小腿了。”
舒蘭揉腦袋的指力越發加大,“都些什麼人?能推就推了,去了我也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些什麼客套話。”
鳳芷笑笑,“放心,大多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不過送些玩意附上封信,婉轉地說上兩句情深意切的話,本來這些人裡頭大多也並非是要一睹你的真容,只是隨勢所趨罷了,倒也沒有利益恩仇的牽連。不過有三張帖子,還需你自己拿主意。”
舒蘭很放心鳳芷的處事能力,便問道:“誰家的?”
“其中兩張帖子時候約得極巧,竟是同一日的同個時辰,一邊是文臣太師,一邊是樞密院使,平素最合不攏的兩位朝中重臣,這次倒是極有默契。”
鳳芷常留京畿打理舒府,是以對京中的官員關係極為熟稔,又因此處沒有外人,她便直白地舒蘭說道,自然她們舒府的大當家舒蘭說起話來是愈發不懂計較。
“呵,竟是些拉黨結派的事情,怎麼這麼快就找上我了?好歹讓我歇一歇啊,這群京官真不會體諒人,也不想想我們武將在外頭打仗多辛苦,這時候倒不嫌我是個女人了。”
鳳芷淡淡笑著,“估計原先是有些嫌棄的,只是昨夜一不小心叫全長安城的人都曉得,迦國二皇子對西征大元帥另眼相看,縱使你以後卸甲歸田,也極有可能是位皇親國戚,如此一來,早之討好也就理所應當了。”
舒蘭不冷不熱地笑了笑,“那感情好,你便這麼回,就道時不湊巧,這同一日的同一個時辰,我已和二皇子有約,若是兩位實在唸我念得緊,不妨一同與我去赴二皇子的約,想來二皇子不是小氣之人,不會介意的。”
鳳芷應了聲,卻是滿面的笑意,自然由她筆下出去的帖子委實要比舒蘭這番話溫婉許多,只是橫豎都逃不了二皇子的依仗。
“那還有一張是什麼?”
鳳芷從懷中取出一張紅色金印的帖子來,遞了給她。
“城東雙鶴道邯巷,許國公的。”
“許世伯?”許世伯正是許燕京的爺爺,回到長安時被封做國公。那時她還在京城當質子時,他沒少照顧她,雖說日子不長,可舒蘭很放在心上,於是面上大喜,“這個要去,禮物麼……”
“紹興陳年花雕,還有一些他老人家喜歡的,我都已替你備好了。”
鳳芷將這張帖子藏在最後,便是知道舒蘭定是會去。舒蘭站起身,笑得開懷。
“鳳妹妹就是深得人心,怨不得這樣討人喜歡,若然我是個男子,我一定討你做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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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午後,舒蘭帶著禮,騎著象龍就飛奔到了許國公的府邸,頗有相見恨晚的勢頭。
國公府的許老管家認得舒蘭,她剛出現在門口,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將她一路領到了許國公的面前。彼時許國公正在院子裡和護院們鍛鍊身子,雖已是六十開外,可身子骨還健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