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哥兒被掀了底兒,有點不好意思,可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故作瀟灑地搖著摺扇,蠻不在乎地道:“我的事情也很多,本來也不想去。”
不想去怎麼還被轟出來?
羅錦言沒有揭穿他,對他說道:“我今天沒去甜井衚衕,你四祖父給送了些黃牛肉,你,這會兒讓管三平陪著你去甜井衚衕,給葉祖母和元姐兒送些黃牛肉過去。”
葉氏喜歡喝酒,黃牛肉是給她下酒的。
豫哥兒這個年紀,很喜歡把自己當成大人,更喜歡代替家裡的大人去辦事。
聽說讓他去送東西,立刻高興起來,拉著羅錦言說個不停:“娘,我爹叫了一屋子人在松濤軒裡談事兒,晚膳肯定不會回來了,我倒是很想陪您用晚膳,可若是葉祖母一定要留我在她那裡用膳,我是不是就不用回來吃了?”
“元姐兒不喜歡吃牛肉吧,您要不要讓灶上做點小點心給她帶過去啊?”
“坐轎太慢了,坐車也沒意思,娘,要不讓我騎馬去吧,馬跑得快。”
。。。。。。
好不容易一一回答了問題,把豫哥兒打發出去,羅錦言長長地嘆了口氣,雙胞胎啊,是不是她生得太快了,出生前沒有來得及做好分配?否則怎麼一個惜言如金,一個話多屁稠呢?
結果就是秦珏在松濤軒裡忙到半夜,擔心吵醒羅錦言,便宿在松濤軒裡了。豫哥兒去甜井衚衕,一張小嘴兒把葉氏哄得心花怒放,陪著葉氏從黃牛肉說到四和軒的羊肉餃子,又從海鹽腔的戲班子說到菊花的名種,葉氏身邊雖然有元姐兒,可元姐兒動輒就是幾天不說話,就是羅錦言過來,也不會陪著她說這麼多話。
葉氏越來大孫子就越是喜歡,就好像看到小時候的秦珏。秦珏像豫哥兒這麼大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每每想起,便難受得無法自拔。這也是她疼愛四個孫子孫女的原因,每次看到他們,她恨不能把心掏出來。
可她忘了,秦珏小時候可不像豫哥兒這麼愛說話,秦珏除了調皮就是搗蛋。
她不但留下豫哥兒用晚膳,還讓人回明遠堂報信,豫哥兒今晚不回來了。
自從孩子越生越多,越長越大,羅錦言很少有像今天這麼清靜的時候。
兩個小的用了晚飯就由各自的乳孃抱去睡了,秦珏沒回來,豫哥兒和元姐兒也不在,羅錦言百無聊賴,又拿出那枚小小的玉鎖。
她還記得王寶把這枚玉鎖遞出來時帶的那句話:“這不是宮裡的東西,但卻是信物。”
是啊,這是信物,羅氏女交給她的信物。
與她合作的信物。
自從上次在針工局外見面,距今也有快半年了,羅氏女是想清楚想明白了吧。
可也只是想明白了,卻並非信任,否則也不會把宮外的東西當做信物。
別說是宮裡,就是秦家和羅家,各房女眷有些什麼首飾,大到整套的祖母綠,小到鎦金的簪子,一件一件全都登記在冊,宮裡當然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信任她了,羅氏女便不會送枚宮外帶來的玉鎖交給她,也不會讓王寶遞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個小姑娘,還真是謹慎啊。
羅錦言卻覺得這枚玉鎖彌足珍貴,她找了條絡子系在玉鎖上。玉鎖太小了,一看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孩戴的。
次日,秦珏上午去了衙門,快到晌午時明月跑回來,告訴羅錦言道:“大奶奶,大爺下午要去保定府,讓您給他準備準備。他騎馬過去,您不用準備太多東西。”
羅錦言沒有多問,很快便讓丫鬟們準備好了,讓明月拿著走了。
送走明月,羅錦言沉吟起來,查尹宸的案子,為何要去保定府呢?
對了,蔣家現在保定府,他們家當初是給秦珏遞過投名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