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晚上去打更看大門，可是白天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出去找工作，人家要的都是四十五歲以下的人，他又不可能去工地，或者是幹體力活。

主要是因為李秀春沒有那個體力，也拉不下來那個臉。

所以除了晚上打更賺的那幾百塊錢，李秀春也沒有其他的收入。

沒有收入，自然支付不起李麗麗的補課費。

留下來的那1萬塊錢，很快就要見底兒了。

王慧氣得在家裡天天罵李秀春。

可李秀春也很委屈很無奈。

他也不想下崗，他也不想找不找工作他也不想存款，就這麼快見底兒，可是這事兒怪得了他嗎？

生活從來就不以李秀春的意志為轉移。

時代不會為李青春停留大環境，也不會因為他這麼慘就對他好，哪怕一點點。

就像王輝一樣，明知道他就這點能力這點水平，這點錢，明知道李麗麗遺傳了他們倆學習不太好的事實，可還是卯著大勁兒的。花重金給孩子補課，然後換著花樣的逼著李秀春去掙錢。

上哪兒掙錢？

難道他還能搶銀行不成？

在王慧的面前，李秀春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愛咋地咋地，我就這樣。

王惠是又氣又急，但卻沒有一點用。

李麗麗的成績不管怎麼補，也還是那個樣子。不管吃多少營養品和補腦的用品，也還是不長腦子似的，數學題錯一半對一半，永遠提高不上來。

李秀春就更不用提了，一點都不知道上進。

王慧急，心裡頭就像被油鍋烹著似的。

烹著，烹著，就噴出了問題。

——她被檢查出來患了癌症。

乳腺癌。

王慧兩眼一黑，直接就在醫院倒了下去。

李秀春也懵了。

那麼虎背熊腰，生龍活虎，咄咄逼人的一個人，說得癌就得癌了？

李秀春不相信，帶著王慧又去了哈爾濱最權威的醫大一院檢查了一番。

奇蹟並沒有發生。

王慧確實是得癌症了。

王慧生病，這對於現在本身就捉襟見肘的李秀春家來說，無異於一個巨大的打擊。

李秀春搖搖欲墜。

他把王慧送回家，便一個人走了出來。

可是沒走多遠，李秀春就走不動了，他找了一個馬路邊坐了下來。

此時正是寒冬，可他卻感覺不到冷。

坐在路邊，望著車來車往，李秀春忽然有一個念頭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如果現在就衝到馬路上去，是不是一切就可以都結束了？

他不用從此再窩窩囊囊的生活，不用，因為年紀大了找不到工作，而被人從應聘單位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