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昱並沒立刻回禮，而是過了一會，才

笑著說：&ldo;嚴將軍，經年不見可安好？&rdo;又看了看身後的公主的車輿，道：&ldo;您辛苦了，大王在祈年殿等著您和公主呢。&rdo;

他說這話是仍是笑意盈盈的，想起過往的那件事，忽然覺得一陣陰風颳過，令他不寒而慄，八年了，只要一想起過往仍會覺得從頭寒到腳底，彷彿有什麼人在耳邊說：&ldo;此仇我必讓燕國上下以血來償還。有生之年不敢忘耳。&rdo;

嚴續回過神來，看見聞昱笑著伸出手對他作出&ldo;請的動作&rdo;。

殿門口的小內侍遠遠看見公主高唱道：&ldo;燕國公主到！&rdo;

禮樂頓起，厚重的青銅鐘聲在耳邊響起，燕姬吸了口氣，挺起胸膛緩緩步入祈年殿……

在一片靜默中，燕姬慢慢跪下，伏在地上，道：&ldo;燕姬拜見大王。&rdo;

她聽見頭頂傳來一個略顯磁性的男聲：&ldo;公主請起。&rdo;和哥哥的聲音不同，哥哥的聲音像是春天的風，而秦王則像是冬天的雪一樣冷漠，無情。這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嗎？她不由懷疑，大著膽子抬頭覷他一眼，深紅色滾邊的玄色帝王禮服，十二琉珠遮住了他的面容，只從那一點點透出的嘴唇和下巴窺見他喜怒不測的面容。

嬴祁的眼睛也在細細地打量著這位燕國公主，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站起身，柔柔說一聲：&ldo;謝大王。&rdo;眼神溫婉，慢悠悠抬起眼皮，一雙剪水秋瞳直直望進嬴祁的眼睛裡。

按禮制秦王應起身迎接新王后，可是嬴祁卻端坐著，一派君王的肅穆，從目光裡看不出一絲情感，只在接觸她的眼眸的瞬間微微眨了下，很快恢復平靜。

燕姬平復了下忐忑的心情，緊緊盯著座上的秦王。

&ldo;恭祝大王王后夫妻和睦，永結兩姓之好。&rdo;滿殿大臣向大王與新王后行禮，只聽到嬴祁淡淡道：&ldo;諸卿免禮。&rdo;

他才從上首走下來，一下一下，走得極緩慢，彷彿踩在她心上，她想也許他應該是忘，多年前，異國宮廷裡的那一面之緣。

嬴祁走至她身旁，寸步之遙，靜得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他忽然問了一句：&ldo;這是你的侍女？&rdo;

容和作為貼身女婢，從進宮的那一刻便寸步不離地陪伴在她身旁，此刻也是。

容和只是低著頭，她是不能回答的，只有燕姬替她回答。

燕姬扯了下唇，笑道：&ldo;是臣妾的貼身女婢。&rdo;

他探究的目光似乎絲毫沒有掩飾，那雙威嚴莫測的帝王眼眸裡充滿了好奇。

難道他是看上了容和？卻不太像。

嬴祁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上秦王的寶座，諸臣站著，不錯眼地盯著他們。待到秦王與新王后一落座，諸臣紛紛坐下，秦王道：&ldo;舉杯。&rdo;

諸臣亦舉杯共飲。

直到後半夜，勸酒的臣子們才散了，一個說：&ldo;聽說那些大人們拉著大王喝了好些酒，大王怕是要醉著回來了。&rdo;另一個說：&ldo;你沒聽說麼？大王的酒都給上卿大人擋著喝了，上卿大人一向愛為大王著想。&rdo;

秦宮裡的奴婢們見四下無人，又覺得長夜無聊，便嚼起了舌根，不妨被房裡的燕姬公主聽見了，喚人去趕了趕，房外便安靜許多。

嬴祁是醉著會來的，身上酒氣重得很，燕姬讓奴婢們替她和秦王除了外衫和頭飾。秦王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奴婢們識相地都退了出去，燕姬坐在床邊上，心不停地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