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萬不會落入這等境地,繼而又深恨那個呆子,竟不知憐香惜玉,將自己丟在這裡,真是罪該萬死。一時越想越悲,越想越怕,初時尚自啜泣,漸漸號啕大哭起來。
正痛哭間,忽聽一聲嘆息,一隻溫暖的手拍在自己肩上。她一驚,透過那濛濛淚影,隱約瞧見梁文靖的面容。只見他正凝注自己,神色似喜似憂,又似煩惱。蕭玉翎心中一時喜怒難辨,啐道:“死呆子,你……你是不是躲在一邊,好看本姑娘的笑話?”
梁文靖搖了搖頭,道:“我走了一程,忽然沒聽到你的罵聲,便覺好不踏實,只怕出了什麼事。你想啊,這裡荒山野嶺的,若有野獸,怎麼辦呢?”
他說完心中所想,已是臉漲通紅,忽一抬眼,卻見蕭玉翎定定瞧著自己,神色怔忡,便忙道:“對不住,我就給你解穴。”正要伸手。忽聽咕的一聲怪叫,二人心頭一驚,抬眼望去,但見一隻禿鷲穿過兩山之間,向這邊飛來。
梁文靖一怔,忽見林中黑影一閃,蕭冷手持錦囊,飄然而出,驀地瞧見二人,目中精芒暴突,揚聲喝道:“兀那小子,你做什麼?”梁文靖一驚,起身跳開。蕭冷又喝一聲:“師妹,怎麼了?”蕭玉翎道:“我……我被點了穴。”
蝶戀花(7)
話音未落,便見蕭冷濃眉一挑,梁文靖尚未還過神來,便見眼前藍芒乍現,那柄湛藍長刀如慧尾凌空,向他劈頭斬來。那刀光來得太快,超乎梁文靖想象,也不容他想象,只覺刀光一現,刀氣已然及身。
生死一線,梁文靖不知為何,突然向後大大跨出一步。這一步,令他從“七五”之位,移到了“六二”位上,在他而言,不過一步之遙,而在他人瞧來,卻是一丈之距,更在這一步之間,嗤的一聲,細綢飄翻,梁文靖胸前露出一片肌膚,肌膚上一絲紅痕,沁出淡淡的血跡來。
這一刀之威,梁文靖幾被劈成兩半,縱是僥倖遁走,仍覺遍體生寒,幾乎站立不穩。蕭冷一刀落空,深自詫異,濃眉再挑,喝道:“小子,再接一刀試試。”手中一緊,忽聽蕭玉翎叫道:“師兄且慢。”
蕭冷皺眉道:“什麼?”蕭玉翎道:“你一擊不中,還有臉動手嗎?”蕭冷哼了一聲,道:“他不過有些運氣。”蕭玉翎道:“怕不是他有運氣,卻是你沒本事?”蕭冷怒道:“你敢小瞧我?”
蕭玉翎冷笑道:“誰敢小瞧你‘活修羅’蕭冷呢?”蕭冷眉頭大皺,道:“你又鬧什麼性子?”蕭玉翎道:“我一個小女子,又能鬧什麼性子?總之你本領大,架子也大,一見面就殺人唬人,從不會想著給我這小女子解穴的。”
蕭冷這才恍然,還刀入鞘道:“敢情是為這個,我一時生氣,竟然忘了。”蕭玉翎撅嘴冷笑。蕭冷俯下身,道:“誰點了你的穴道?”蕭玉翎眼珠一轉,忽道:“那人你也知道的。”梁文靖聽得心頭一沉,閉眼忖道:“完了,那人就是我,你們師兄妹二人自然都知道的。”
蕭冷目光殺機浮動,口中卻冷冷道:“是誰?”蕭玉翎道:“你聽說過凌空一羽,萬古雲霄麼?”蕭冷麵露驚色,問道:“窮儒公羊羽?”蕭玉翎點點頭,梁文靖聞言一怔,睜開雙目,卻見蕭玉翎正向自己眨眼,不覺好生奇怪:“分明是我點了她穴,她怎麼算到公羊先生身上?”但見蕭玉翎神情,似讓自己不要說話,便也不敢多言。
卻見蕭冷低頭沉吟。蕭玉翎冷笑道:“怎麼,你殺他不殺?”蕭冷不答,忽地解開她的穴道,一轉身,凝視梁文靖,眉間殺氣畢露。蕭玉翎氣道:“喂,臭蕭冷,你也不問公羊羽為何點我穴道麼?”
蕭冷道:“你若要說,一定會說,你若不說,我問了你也沒用。”蕭玉翎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