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愈:「…」
方愈怒氣沖沖就走,喬安笑嘻嘻地追上:「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啦。」
方愈冷哼:「邊兒去!今天不想和你說話!」
「不要嘛愈愈~我們可是最好最好基友~」
兩個人打打鬧鬧回了喬安的府邸,還沒進去,就遙遙看見有車隊在門外等候。
看見喬安她們回來,為首的馬車走下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文士。
「方先生,元昭公主。」
方愈和喬安都怔了一下,方愈拱手,態度難得的謙敬:「葛先生。」
這不是別人,正是曾經李稷身邊的心腹客卿葛文山葛先生。
喬安還挺久沒見到葛先生了,見到他突然到訪,有些驚訝。
方愈也是如此,當即問:「葛先生何時回京了?此來有何事?」
「我是來請方先生進宮的。」
葛先生眉宇間露出些微憂色:「陛下病了。」
方愈驚訝:「他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喬安也愣住了。
「病了有些時候了。」
葛先生看見喬安,頓了一頓,才說:「江南戰局焦灼,陛下忙於朝政,生了風寒,臥床了幾日又起來批摺子,我想了想,還是把方先生請進宮去照看著。」
方愈神色一凜。
他深知葛先生絕不會僅僅因為李稷一個小風寒,就憂心地親自過來叫他進宮。
李稷向來體健,能讓他不得不臥床的病…
喬安突然問:「大哥的病很嚴重嗎?要我一起去嗎?」
葛先生神色和煦,只笑了笑:「公主不必憂心,陛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讓方先生進去調養調養,公主還需準備婚儀,等過些日子空閒了,公主再進宮看望陛下吧。」
喬安沉默著點點頭。
她出宮來,好不容易消停了些日子,最近無事還是不要進宮的好,免得造成什麼誤會。
方愈挎起藥箱:「行了,我先進宮去吧。」
喬安囑咐:「如果需要我就來說一聲啊。」
方愈擺了擺手,快步翻身上馬。
葛先生對著喬安拱手,上了馬車,車隊轉嚮往宮城去。
喬安看著車隊離開,才轉身進了府邸。
葛先生掀開簾子的一角,看著喬安的背影消失在門角,突然意味不明說了一句:「元昭公主與長寧侯的婚事近了。」
「是啊。」方愈看了他一眼,不解:「曹先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葛先生笑了笑。
「方愈,你要知道,陛下之所以為陛下,是帝王,是國君。」
葛先生慢慢說:「天下、江山,既是責任,也是無上的權力,如果貴為富有四海的帝王,貴為天下億萬百姓的君父,都還要因為一個女人而神傷,那隻能說明是我們臣子的失職和無能。」
方愈一震,看著他的眼神突然警惕:「葛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方愈,你的心偏了。」
葛先生看著方愈警惕排斥的樣子,口吻淡然而冷靜:「你我身為臣子,第一要務當是為陛下分憂,而不是因為心慈手軟、兒女情長,讓陛下勞心傷神。」
方愈冷冷說:「葛先生,您這話我不認同,襄王有夢神女無意,公主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難道就因為陛下想要,就得強迫讓她留在宮裡,傷心一輩子嗎?!」
葛先生不置可否。
強迫公主留在宮中,固然對公主不公平,可是若是陛下能因此欣悅,得償所願、又後宮穩定,不再費心分神,可以更加專注於朝政,那就是天下的大幸。
畢竟一個女人的幸福,與天下人的幸福相比,根本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