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泰初應是,他也沒看選單,和顧攸寧說道:「那就麻煩顧娘子給我們上些好酒好菜。」
顧攸寧點頭。
請他們稍坐便出去了。
簾子落下的那一刻,她臉上那抹強撐的笑容終於再也繃不住了,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低著頭輕輕喘著氣。
三七隻當她身體不舒服,忙來詢問,「東家,您沒事吧?」
顧攸寧搖搖頭,怕裡頭的人發覺沒再這說什麼,只是又看了一眼身後便往廚房的方向走,邊走邊和人說,「給詹大人他們弄些酒菜。」
她這家酒肆除了賣酒也會炒點小菜,和大酒樓自然沒法比,但本來就是說話聊天時的下酒菜,自然不需要多豐富。
三七除了幹些灑掃搬運的活,也會炒菜,從前顧攸寧從不主動做菜,但想到三七炒菜的口味一向偏重,只怕那人吃不習慣,不等人動手就說道:「你去拿酒,我來做菜。」
三七一怔。
他來酒肆這麼長時間還從未見顧娘子做過菜。
倒也沒置喙,輕輕應了一聲便去給人拿酒,顧攸寧看著廚房裡剩餘的菜,想著那人的口味先把他從前不喜歡的都放到了一邊,只挑揀了他喜歡的那些,洗菜的時候,腦子裡還都是姬朝宗的身影。
不明白他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是公幹,還是……
應該是公幹吧,畢竟他說了不認識她。
那他會待多久?又會住在哪?
他口味這麼挑,這裡氣候又那麼乾燥,也不知道他身邊那些人能不能照顧好他?想想又覺得自己真是好笑,姬朝宗是什麼人,他身邊那些人怎麼可能會不好好伺候他?需要她一個外人在這操心什麼?
外人……
想到這兩個字,顧攸寧心下一抽,洗菜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想想人還真是賤。
當初她趁著姬朝宗出去公幹,留下一封信就直接跑了,如今真的成了外人,被人無視,反倒又難受起來。有什麼好難受的?這條路本來就是她自己選的……
她咬著紅唇把洗過的菜全都擦乾淨,便低頭切起了菜。
自打從京城離開後,她就沒再動過手,可想著從前給人準備飯菜的記憶,竟也不覺陌生……姬朝宗一貫挑剔,不吃蔥不吃薑不吃蒜,帶點腥氣的魚蝦也都不吃,過油不吃,過淡不吃,過鹹也不吃,當初她和他情意最濃時便趴在他的懷裡吐槽過他。
「嘶——」
手指被刀子輕輕劃破一道口子。
「姑娘!」
半夏回來的時候恰好瞧見她被刀劃破手指,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擰眉進來了,一邊抓著她的手給她清理,一邊蹙眉道:「三七呢?又跑去哪偷懶了?竟讓您下廚。」
三七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這一句,他也不敢辯解,就在門口擔憂地看著裡頭。
「是我自己要下廚的。」顧攸寧幫著三七說了一句,又讓人去外頭看著,然後看著自己已經不再流血的手抽了抽,「好了。」
「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一輛馬車。」
半夏邊說邊看著顧攸寧,見她神色微動便知自己猜對了,「是……他來了?」
「嗯。」
顧攸寧收回手,繼續切著菜。
「那他……」
不等半夏說完,顧攸寧就立刻打斷她的話,「他是過來公幹的。」
想到那人的反應,她又低聲叮囑,「回頭和嬤嬤和小滿說一聲,日後若是瞧見也別過去打擾。」
半夏微微蹙眉,還想再說,便聽到身邊人低聲說道:「他剛剛……說不認識我。」
廚房外頭是一條小道,種著一株梅樹。
這會陽光正好,軒窗大開,隨風送進一抹梅花香,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