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他……」瓊香面露難色,「今日不過來了。」
陶氏心裡早就猜到了,如今聽見這話也沒什麼異色,點點頭,「知道了。」
「姨娘……」瓊香忍不住說道:「這還沒跟姬家怎麼樣呢,二爺就這樣,若真的跟姬家定了親,那……主院那位還不知道該怎麼磋磨您呢。」
陶氏聞言卻只是笑笑,「還沒影的事。」
見她一臉不忿地還要再說,她也只是柔聲寬慰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陶氏這才往自己屋子走,她也沒讓人伺候,自己洗完臉便坐到了銅鏡前,暖室燭火,鏡中人容顏清麗,可她伸手撫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竟有些恍神。
等緩過神來,她才又繼續著從前的步驟,玫瑰露、芝蘭香,一點點往身上和發上勻。
這些東西都是顧廷撫送來的,十餘年不曾斷過,可沒有人知道,她這一日一日擦拭的東西,是這世上,她最為厭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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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肯
東院。
夜色已深。
顧攸寧把顧承瑞哄得睡著後,便滅了燭火走了出來,剛走到自己屋子前,還沒進去就聽到一簾之隔的裡頭傳來四喜不忿的聲音:「明明是姑娘的功勞,她們憑什麼這麼做!」
「這麼多年,二房明裡暗裡的不知從姑娘這邊要了多少東西過去,現在倒好,就連這樣不要臉的事都做出來了!」
「好了,」
另一個透著些無奈的女聲是半夏,「姑娘不是囑咐你把這事埋在心底,誰都不許說嗎?我這邊也就罷了,外頭你可千萬一句別提,姬家那樣的門第,不知多少人盼著來往,你若是壞了二爺、二夫人的事,只怕姑娘都保不住你。」
「他們做出這樣的混帳事,還有理了?」
四喜憤憤不平,可到底心中害怕,後頭的聲音還是低了下去,「我就是不高興,憑什麼他們這麼作踐姑娘!若是老爺和夫人還在,怎麼捨得姑娘受這樣的委屈?」
顧攸寧聽到這話,臉上神色微頓,放在布簾上的手也跟著收了回來,她垂著眉眼站在長廊下,頭頂的那幾盞六角宮燈被風吹得發出簌簌聲響,她的身影被光線拉得很長。
夜色衾寒,而她身上彷彿籠罩著藏不住的孤寂。
可這幅模樣也只是顯露了一瞬,很快她又重新收斂起情緒,打了簾子走了進去。
兩個丫鬟正在燈下繡著帕子。
聽到腳步聲都抬了頭,四喜手裡握著一方還沒繡完的帕子,看到從外頭進來的顧攸寧,想到自己先前說得那番話,白著一張小臉站了起來,嘴裡喃喃道:「姑,姑娘……」
顧攸寧神情淡淡地看著她,「我先前是怎麼同你說的?」
「奴婢……」
四喜臉色蒼白,握著帕子的指尖輕輕蜷了起來,在顧攸寧的注視下埋下頭,啞聲道:「奴婢……知錯了。」
半夏忙走過來打起圓場,她一邊替顧攸寧解下斗篷,一邊柔著嗓音說,「她是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也就在我這邊抱怨幾句,到了外頭決計是一句都不會說的。」
又朝四喜使眼色,「廚房裡還熱著湯水,還不去給姑娘端過來?」
四喜偷偷看了眼顧攸寧,見她抿著唇並未反對,忙輕輕應了一聲,放下東西就往外頭走。
等她走後,半夏扶著人往軟榻上坐,又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