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步子微頓,姬朝宗沒有隱瞞,回身同人稟道:「因為這案子不少資料都在大理寺,少卿京景明也知曉。」
蕭弘看著他,「還有呢?」
姬朝宗看著不遠處男人沉默的臉以及深邃的目光,剛要回答,男人卻突然揮手,「下去吧,朕既然允了你監察之責,便是給了你辨明冤枉、彈劾百官的權力。」
「只是留行——」
他喊他的字,卻不似從前那般溫煦,「你要記住你是在為誰做事。」
縱使在這位天下之主的注視下,姬朝宗也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他拱手,神色平靜,「微臣知道。」
蕭弘臉上的淡漠終於褪去一些,聲音也變得溫和起來,「下去吧,替朕向你母親問好。」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讓他離開前去東宮見見太子。
直到緋色青年退下。
蕭弘垂下眼睫,拇指抵著太陽穴,問德言,「你說這事,是不是太子授意?」
德言心下一驚,他躬身替人重新斟茶,嘴上倒是如常道:「太子一向清正,若知曉此事必定不會坐視不管。」
「清正……」
蕭弘抵在太陽穴上的手指一頓,半晌,道:「這孩子一向死腦筋,當初顧廷軒出事,那些同他要好的都不敢說話,也就他敢頂撞朕。」
臉上的表情總算是沒先前那般晦暗了,甚至還有些無可奈何。
德言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知道他此時心中懷疑已消,便又問道:「您讓姬大人去查,若真是寧王所為,那……」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蕭弘聲冷,「何況他如此膽大妄為,聯合外邦奪兵權害將士,甚至還勾結兵部的人為他做這樣的事,這樣的人,怎麼配做大周的天子!」
「真要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只怕日後朕都不得安生。」
「可惜太子的身體,他若無事,朕又何必如此焦心?」
……
雖說聖上放言讓姬朝宗調查此事,但如今京中有不少寧王的黨羽,未免打草驚蛇,姬朝宗和蕭弘都沒有要把此事說出去的意思,而是打算趁著寧王來京中參加萬壽節的時候把人先扣下,也省得他提前做了準備。
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日顧廷撫剛剛散值回家,馬車卻在半路突然停下,差點讓他往前摔去。
「怎麼回事!」顧廷撫近來在朝中收到的排擠越來越多,家裡更是不太平,女兒不知所蹤,兩個兒子也對他不怎麼理會,就連陶氏,如今也不似從前那般溫柔小意,所有的不順心讓他整個人都煩躁的不行。
這會見好好的馬車竟還停了下來,更是氣得直接撩起車簾,想看誰那麼大膽居然敢擋他的路。
可外頭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車夫也有些莫名,怕人責怪忙解釋道:「老爺,剛才小的真的看到一個人影……」
顧廷撫剛想責罵,就瞧見那車板上,就在車夫身邊有一隻很小的竹筒,看到裡頭露出的一角邊緣,他眼眸微動,未再聽人說別的便直接把竹筒取了進來。
拉出那角紙,落款一個「寧」字。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繼續哈。
昨天評論突然驟降,是因為出來了實名制嗎?(靚仔震驚jpg)
第77章 顧修文的打算
夜裡, 顧家。
顧廷撫坐在椅子上,屋中燭火明亮,而他指腹磨著那張字條, 看著上頭所寫的「重審顧廷軒一案,寧王危」幾個字,這幾日本就陰沉的臉色,此時變得更為難看起來。
站在他對面的貼身近侍宣成見他眉宇緊皺, 不由出聲詢問, 「您覺得這事是真的嗎?」
顧廷撫長指輕敲桌案, 抿唇,「無風不起浪,十之八九。」
說完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