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自然一一應是。
顧攸寧也就不再多言,趁著半夏去廚房幫嬤嬤準備午膳,她便提步往顧承瑞的房間走去。
……
走出東院。
顧婉才感覺到沉甸甸的心情鬆緩了一些。
轉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她眼眸微沉,每次來到這邊,或者說,每次碰到顧攸寧,她就渾身不舒服。本以為顧攸寧淪落到這種地步,她的心性和傲骨也該被現實折得不堪一擊了,偏偏那個女人還是從前那副模樣。
即使身處劣勢,即使一無所有,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令人不得不仰視的傲骨。
好似天生就該高人一等,旁人只能俯視她一般。
而這一點,
也是顧婉最討厭顧攸寧的一點。
既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就該有這種地步的樣子,就連她每次出門都得和那些人陪著笑臉,憑什麼顧攸寧還能和從前一樣?纖細白嫩的手指緊緊掐著掌心裡的皮肉。
望著東院的目光也晦暗地不行。
「姑娘。」
侍棋問她,「怎麼了?」
「沒事。」顧婉收回目光,臉上的神色也跟變戲法似的又恢復成從前那副樣子了,剛要離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聲,腳下步子驟然一頓。
侍棋也聽到了,剛要出聲就被顧婉拉住了胳膊。
顧婉總覺得這聲音格外耳熟,便同人說:「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侍棋輕輕應了一聲,放輕腳步循著哭聲過去,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壓著嗓音和顧婉稟道:「是四喜。」
四喜?
顧婉蹙眉。
侍棋小聲詢問:「難不成是二小姐訓斥她了?」
「不可能。」顧婉倒是想也沒想就否決了,顧攸寧那個性子,她是知道的,雖然這幾年性子越發冷清不好接近,但她從小就護短。
四喜雖然不如半夏打小陪著她一起長大,卻也算是自己人。
別的不說,
她還真沒見顧攸寧同自己的丫鬟發過火,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那邊哭聲還未間斷,顧婉眸光微閃,壓低聲音吩咐道:「回頭你派人去打聽下,看是怎麼回事。」
侍棋輕輕應了一聲,顧婉便也沒再多說,先回了自己屋子,等到午後,擇了一個差不多的時間,套了馬車去了安國公府。
她如今也算是姬家的常客了。
早先時候,蕭雅就同她說過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因此即使她沒有提前遞拜帖,可門房的人一見她,還是立刻就去裡頭通傳了。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便有人出來迎她了,是蕭雅身邊的棲霞。
棲霞從小就跟著蕭雅,若放在宮裡,那也是大宮女一般的級別,坐在馬車裡的顧婉瞧見她,眸光微動,心臟也是猛地一跳,卻是激動的……長公主讓身邊的大丫鬟出來迎她,可見心裡十分滿意她。
又看了一眼身邊的畫盒。
她又定了定心神,待把這幅畫交給長公主,長公主必定會更加滿意她。
那麼她跟姬朝宗的親事……
顧婉想到那日哥哥科考,那人一輛烏木馬車,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緩緩前行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生澎湃,眼瞧棲霞越走越近,她暫且壓了眼睫斂了心思,由侍棋扶著下了馬車。
不等棲霞行禮,她就率先同人問了好,「棲霞姑姑。」
面容乖巧,語調溫和。
「大小姐客氣了。」棲霞笑著說了這麼一句,還是朝人行了禮,而後才又笑著同她說道:「長公主知道您來,特別高興,正好她這會在老夫人那,老夫人也說許久不曾見您了,讓奴婢帶您過去看看。」
顧婉柔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