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繼續維持她家姬大人的自尊和臉面。
她索性直接上手,撒起嬌,「好不好嘛?我不會打擾你的,就佔一點點位置,真的很冷哎,我昨天睡了那麼一會,現在還腰痠背痛呢。」
聽她說起「這會還腰痠背痛」,姬朝宗的臉上無法抑制地閃過一抹關切。
昨天就讓她躺了這麼一會就腰痠背痛了?怎麼那麼嬌弱?可想到她往日的嬌軟模樣,輕輕掐一下身上就能留下一大塊紅印,在那冰冷生硬的腳踏上躺下會腰痠背痛也不奇怪。
「誰讓你自己要躺腳踏的?」
冷著嗓子扯了這麼一句,但總覺得這話不像譏諷,反倒是關心更多一些,姬朝宗心中的羞惱壓過關切,直接扯過自己被人拉著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冷聲一句,「睡得不舒服就去睡別的房間。」
然後就自顧自躺到了自己的被窩,還特意背過身,不去理她。
顧攸寧看著他這幅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樣,彎成月牙似的眼睛止不住又漾開一抹濃厚的笑意,她才不會去別的房間呢,也不說話,只是抬手替人掖好被子就往淨室走。
姬朝宗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
雖然背著身但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她的動靜,他現在六識和普通人差不多,只聽到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哪裡聽得出她是去什麼地方?還以為自己那番話真的把人氣走了,姬朝宗睜開眼睛,原本輕抿的薄唇此時已抿成了一條直線,握著被子的手也不自覺地握成拳頭,那沒有光華的眼睛此時更是漆黑一片,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人奪走,就連心裡也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失落。
果然……
她還是走了。
可失落過後又是自嘲。
不是他自己把人趕走的嗎?如今又有什麼好失落的?
姬朝宗重新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躺了好一會,直到那先前遠去的腳步聲又重新響了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而後……他聽見屋中燭火被人熄滅,而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停留在他的床邊。
「睡了?」
姬朝宗能感受到那人站在床邊,正彎腰低頭看著他。
他緊閉著眼睛,喉嚨幹啞,卻一個字都吐不出,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身邊被子被人掀起,一個溫暖的身體朝他貼過來,所有的寒氣和孤寂在這一息之間驟然無存。
他僵硬著身子,感受著她的依賴和親近。
溫軟的聲音擦過他的耳畔,他聽她說,「姬朝宗,我好喜歡你呀。」
女聲很輕,近似呢喃,像沉入睡眠之際最後的傾訴,縱使是在這寂靜無聲的深夜也很快飄散開去了,可姬朝宗聽得這番話,心臟止不住又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重重的鼓槌在敲擊著自己的胸腔。
一聲,一聲……
敲得他的舌尖都有些發麻了。
身邊擾他心緒的女人早已睡著,她像是趨溫的小獸,側著身子蜷著腿,即使身處睡夢中也在不住往他這邊靠,直到把臉貼在他的肩上,聞到那股子熟悉的沉水香味,這才滿意地安睡下來,不再亂動了。而姬朝宗卻因為她的靠近而僵硬著身子,看不見任何事物的鳳眸就這樣呆滯地看著床板的方向,直到身邊又傳來一聲很輕的呢喃。
「……冷。」
他才驟然清醒過來,伸出僵硬的胳膊,探了探隔壁的被窩,觸手一片冰涼,就連她的身體也是,這厚實的被褥不僅沒有溫暖她的身體,反而還帶走了她身上原本的熱度。
姬朝宗擰著眉,知道她一向怕冷,從前就是穿再多,手腳都冷冰冰的,晚上他把人抱在懷裡得捂上好久,她才會熱些,這會倒也顧不得明日醒來會被她發現了,大不了……他輕輕抿了下唇,再裝作不知道好了。
剛想把人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