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卻在此時變得後悔起來。
可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顧攸寧也不是什麼猶豫的性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四周,眼見四下無人,還是走了過去,等離人兩三步距離的時候才停下,在人身後低聲喊道:「大人。」
「做什麼?」
姬朝宗的語氣又冷又淡,和平日那副「好脾氣」的樣子一點都沾不上邊,甚至透著一股子不耐煩,似乎正在為她的打擾而心煩。
顧攸寧被他這沒好氣的聲音一堵就更加不知道說什麼了。
袖下的手指輕輕握著,目光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顧攸寧抿了抿紅唇,又過了會還是把心中的懷疑問出了聲,「京大人託我二哥送來的那隻盒子,其實是大人的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剛才同京景明告別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如果當日二哥給她的時候,她只是有這個念頭閃現,那麼剛才京景明不加掩飾的錯愕和怔楞就足夠讓她把懷疑加深了。
那些於她而言格外有用的東西,的確出自姬朝宗的手筆。
只是,
為什麼呢?
姬朝宗沒想到她喊住他竟是因為這個,心下竟有一瞬從未有過的羞惱,似乎是被人揭穿了什麼不該被揭穿的事,偏他又是個見不得自己被駁面的主。
他若是不爽,只會讓其他人更不舒服,轉過身剛想譏嘲她一番,可目光在看到她那張臉時,喉間要吐出的話頓時又停了下來,長指負於身後,他低眉看著眼前的顧攸寧,薄唇輕抿,突然就懶得否認了。
「是又如何?」
果然是他。
顧攸寧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每當她對姬朝宗抱有一個深刻印象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是很快就會打破她的觀念,當初在金臺寺碰到他的時候,她對他的感官就是「這人性子惡劣,是個混蛋」,可後來譚太醫的出現又讓她覺得他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上次那樣直白地拒絕他,以為以這位的性子是絕不可能再搭理她半句。
可又託人帶來她最想要的東西……
顧攸寧突然覺得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一點都不瞭解,她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更不清楚他做這些事的目的。
姬朝宗見她紅唇緊抿,神色不自然,哪裡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果然就如京景明所言,若是知曉是他送的,這個丫頭只怕是接都不肯接,心下氣地不行,臉色也非常難看,稜角分明的臉在烈日底下顯得十分陰沉,薄唇緊緊抿著,冷著嗓音說道:「怎麼,覺得我的東西配不上你顧小姐的檔次?那麼不喜歡,扔了就是。」
他說完也懶得再搭理顧攸寧,徑直拂袖離開。
「我……」
留在身後正準備怎麼開口道謝的顧攸寧剛剛張口,就看到男人已經拂袖離開,連忙追了幾步,可姬朝宗的步子邁得那麼大,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上,怕再追出去會讓旁人瞧見,顧攸寧只能停下步子,無奈地揉了揉眉眼。
她這次是真的想好好感謝他的。
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但他送來的這些東西對她而言,的確很有幫助。
不過,
現在看來,她好像又得罪他了。
罷了,回頭把盒子還回去的時候寫個道謝的字條好了,顧攸寧這樣想著,步子也重新邁了起來,她拖得差不多,也是該去找顧婉她們了,再怎麼樣,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的,可還沒走到那,就瞧見幾個丫鬟、婆子匆匆忙忙的。
顧攸寧擰了眉,本不想管。
卻見那領頭的丫鬟在瞧見她的時候,神色微變,立刻朝她跑了過來,匆匆行了個禮就氣喘吁吁地同她說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