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顧婉像是被嚇到了,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縮,眼中也盛起一片水意,她張口欲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任由眼淚一串串往下掉,好一會,才淒楚道:「我,我沒有。」
兩人此時的模樣截然不同,一個面孔冷硬,目光漆黑,看著就不好接近,一個杏眸水亮,臉色蒼白,怎麼瞧怎麼羸弱。
人都是護弱且具有偏向性的。
她們在場許多人本就不信顧婉會自己設局掉進湖中,心中便對她多了一份偏向,又見她如此羸弱,更是忍不住就想站在她這邊,有幾個性子耿直的姑娘也顧不得蕭雅先前那番話,當即就站了起來,替顧婉打抱不平,「長公主,今日若不是我們恰好路過那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個水這麼深,顧小姐又不會鳧水,肯定沒命。」
「而且那處又那麼偏僻,我們過去的時候根本沒瞧見什麼人,若是顧攸寧把人推下水直接離開,只怕最後背鍋的還得是國公府。」
「這樣心思歹毒的人,您可不能放過!」
蕭雅聞言也蹙了眉,她的目光在顧攸寧和顧婉姐妹兩人身上徘徊,不等她說話,姬老夫人那邊卻已經沉了臉,小姑娘打打鬧鬧沒什麼,可這鬧出人命的事還要牽扯到國公府,那她就不能不管了……只是在她要說話的時候,外頭卻傳來一聲,「世子來了。」
聽到姬朝宗來了,屋中眾人都有些錯愕,顧婉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袖下那雙無人瞧見的手又握緊了一些。
而顧攸寧卻深深皺了眉,她忍不住轉身朝身後看去。
不管眾人是怎麼想的,姬老夫人還是當即就讓人進來了,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的聲音還算溫和,「六郎,你怎麼來了?」
姬朝宗的神色還算平靜,看到顧攸寧的目光,他雖未說話卻朝人露了個寬慰的笑,而後便沒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先朝眾位長輩行了禮才道:「我聽說府裡出事了……」他的目光落在顧婉的身上,語氣溫和,「顧小姐可還好?」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溫和詢問。
顧婉卻沒有高興,反而有些害怕……這個男人雖然臉上掛著笑,可眼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那裡頭黑沉沉的,像是裹著無聲風暴的旋渦,但凡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吸進去,然後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慘狀。
袖下的手指不自覺抓著自己的衣袖,她勉強撐著自己的精力回答姬朝宗的話,「我,這會沒事了。」
蕭雅察覺到她的害怕,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而後和姬朝宗說道:「六郎,這事得徹查。」不管是為了顧婉,還是為了顧攸寧,都不能草草了之。
只是——
無論是哪個結果,她都不願看到。
畢竟這兩個孩子,她都是真心實意喜歡過的。
姬朝宗頜首:「事關人命的事,自然要徹查。」然後又和姬老夫人說道:「孫兒過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孫兒先前聽說這件事,便去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眾人被他的話所吸引,紛紛朝他看過去,聽他繼續說道:「其實這事也不難定論。」
「孫兒早些年在外歷練的時候就碰過這樣的事,那樁案件和今日發生的也差不多,一個說自己沒動手,一個說是對方動的手,而圍觀的人有的說瞧見動手了,有的說沒瞧清。」
有人忍不住問道:「那最後結果如何?」
姬朝宗笑了笑,「當日的結果拿到今日不好定論,可這世上的事,但凡做過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只是要麻煩諸位小姐一下,剛才瞧見的人還有兩位顧小姐,都得隨我再過去一趟,把剛才發生的事重新演練一番,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重新演練?」有人驚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