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從外間打了水過來,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抬起了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與平日無異的俊美側臉。
飛入鬢端的劍眉,狹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樑,緊抿成一線的薄唇。
“你回來啦。”林夜闌僵硬地側著身,聽得腳步聲,以餘光瞥著青蕪。
“轉過來吧。”青蕪不覺好笑,“你昨夜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現在回答你,我不會在意。”
林夜闌轉過臉來,漫長的靜謐。
青蕪低下頭去。
她還是介意了麼?林夜闌心下一片黯然。
青蕪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染著薄怒,卻遮不住眼裡那片驚豔的色彩。
林夜闌還未開口,青蕪便已忍不住搶白:“既然左臉與右臉無異,你為何問我那種奇怪的問題,還整日將左臉遮起來?”
這次輪到林夜闌怔住了。
他的手急切地撫上自己左臉,細細摸索。
原來那條橫亙左臉的可怖傷口果然已經幾乎摸不到了,只留下細細的紋路,因了膚色的緣故,不仔細看應該幾乎看不見。
林夜闌本就不是個過分注重自己外表的人,何況有傷的半邊臉整日覆著白玉面具,即使發生了變化,想來他也不能及時發現。
左思右想後,林夜闌才記起來,原來竟是她——
那日烏瑪看見他的臉後,送了他一個錦囊,說裡面有治他臉上傷疤的法子,那時那個南苗女子還敵我未定,他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又迫於她控制著青蕪,不得已隨意將錦囊接過,放入袖袋收了起來。
這一收便忘了,後來便是幫烏珠解毒,然後青蕪醒來的喜悅沖淡了一切。
後來的一天,林夜闌得空摸索下,錦囊還好好地待在袖袋裡面,只是沒有先前烏瑪給他的時候鼓了。
解開錦囊上的繫帶,裡面只得一張紙條,上面是清秀的字跡:“還君顏,感君緣。”
那時的林夜闌只是狠狠地抱住了青蕪,吻住了她的唇。
他臉上的疤癒合了,他也終於不用擔心青蕪看到他臉上的疤後,心裡會有對他過去的胡亂猜測與負擔。
青蕪手上的銅盆諍然落地,發出“當”的一聲悶響,盆中的水灑出來了大半——
“又怎麼了,又怎麼了?”某兩個老頭又不合時宜地闖了進來,剛好看到了正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
門栓已經被撞壞,桑老頭與盜聖顯然忘記了這一點,用力一撞之後,繼續跌入屋內老遠後才停了下來。
“咳咳,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我們只是路過,只是路過。”桑老頭愣了一下,反應奇快。
說完又要拉著盜聖開溜。
“喂,你們別走……”青蕪的臉簡直要紅得滴血了。
林夜闌不怕死地將正摟在青蕪纖細腰肢上的爪子緊了緊。
青蕪掙脫林夜闌的鉗制,一邊取出一方絲絹,將地上的水吸入盆間,撿回了一氣之下丟出門去的筒枕,一邊毫不客氣地指揮林夜闌將放在床榻上的屏風放回原位,順便將昨夜隨手掃在一旁的東西復原。
期間看到被褥上的血跡,想起桑老頭與盜聖早些時候看到她與林夜闌的那種情景的表現,莫名地紅了臉。
桑老頭與盜聖不愧是“老前輩”,看到他們收拾東西,又藉機開溜了,美其名曰給他們騰出時間。
青蕪氣恨得牙癢癢,待得回到了隱香,她一定要在世殊面前告桑老頭一狀,讓世殊把桑老頭的鬍子一根根拔下來,不,一定要讓世殊跟桑老頭講,讓桑老頭一根根將自己的鬍子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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