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嘴裡叼著乳頭,不時的咂巴著小嘴。
安靜的很,和剛才哭鬧的孩子簡直是兩個人。
剛才的一頓哭鬧,他也累了。眼睛張張合合,終於堅持不住,閉上了。
井魁睡著了。
因為兒子睡了,大少奶奶暫時放過了春妮。
她把兒子輕輕的放在鋪好的褥子上。
隨手扔給春妮一把蒲扇。
然後側身躺在兒子身邊,把他摟在懷裡,閉上眼睛假寐。
春妮知道,屋裡有蒼蠅蚊子,給她一把蒲扇,是讓她連扇風,再趕蠅子。
看著娘倆安靜地躺在自己面前,呼吸平穩,已然進入夢鄉。
春妮不敢停下手上扇扇子的動作。
雖然兩臂痠麻,疼痛難忍,她還是努力堅持著。
整個後背如同被烈焰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後背上肌肉的緊繃感,想必已經腫脹得不成樣子了。
春妮強忍著疼痛,用顫抖的雙手輪流揮動著蒲扇。
實在忍受不住手臂傳來的痠痛,便會輕輕放下扇子,揉一揉幾近麻木的胳膊。
春妮將目光投向窗外,默默凝視著那堵高高的圍牆。
她不禁開始擔憂起牆外的奶奶和爹,不知道他們現在咋樣了。
如果爹知道了現在自己的處境,會不會心疼!
臉上溼涼一片,不知不覺中,她又流淚了。
窗外傳來鳥叫聲,春妮想起三少爺籠子裡的兩隻鳥。
她忽然感覺自己還不如那兩隻鳥,它們還有伴,還有人愛憐。
,!
而自己就這樣孤零零的困在這四角的天地間了。
春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在曠野瘋跑的昨天。
……
小井魁這一覺居然睡了一個時辰。
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春妮的手心立刻出了一層薄汗。
心臟咚咚的跳個不停,臉色變得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她不知道,大少奶奶還會不會接著打她。
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恐懼。
大少奶奶眯著眼睛,盯著微微發抖的小丫頭。
冷酷的眼神好像躲在草叢中捕鼠的貓。
“哼哼……”
大少奶奶在心裡冷笑,別看她倔,心裡也知道害怕。
知道怕就好,是人打到身上都疼。
“傻坐著幹啥?還不給少爺接尿!一會尿了褲子,你還想找打是不是?”
春妮趕緊把井魁抱起來,讓他站穩,然後從窗臺上拿起尿壺。
準備給井魁接尿!
“可惜了一袋高粱米,餵了你這麼一個蠢東西!”
大少奶奶的手指幾乎搓到了春妮的腦門:“你是死人嗎?你不幫他掏出來,讓他咋尿?”
春妮咬咬牙,顫抖著手解開井魁的褲子。
然後慢慢的把手伸進去……
“就當他是秋田,就當他是秋田。”
春妮默默的安慰自己,果然心裡好受多了。
聽著耳邊嘩嘩的撒尿聲,也沒那麼尷尬了。
尷尬有什麼用,也許自己這輩子都要和這個小混蛋綁在一起了。
春妮給小井魁接完尿,趕緊下地倒了,又去大廚房舀來熱水,給小少爺洗乾淨了手。
然後哄著他在屋裡先玩一會 。
他剛睡醒,領到外面,容易閃汗,要是病了,就麻煩了。
大少奶奶一直默默的看著,發現春妮哄孩子還真有一套。
井魁從小就認生,大院裡人很多,除了和奶奶親,他幾乎只認準他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