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另有故事。
謝箏越想,越是心驚。
她不知道這麼猜對還是不對,看似能解釋得通,可又太過了……
李昀瞥了謝箏一眼,他示意陸毓衍把玉佩收起來,不輕不重,一字一字道:“深宮之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謝箏一怔,抬頭愣愣看著李昀,他那麼平靜,說出了一句千斤重的話。
太沉了,饒是謝箏看過謝慕錦書桌各種匪夷所思的案卷,還是被這句話壓得呼吸一窒。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深宮,而她的蕭姐姐,即將要走入帝皇家。
“使人去尋聞嬤嬤,她總歸是個知情的,”李昀吩咐了安公公,又與陸毓衍道,“真相如何,我入宮時再試探娘娘幾句,事關先皇后,你回去與陸大人、與蕭家也商議一番。”
陸毓衍應了。
安公公送他們出來,低聲道:“先皇后病故時的事兒,還有一人更清楚,陸公子不妨問問婕妤娘娘,她彼時陪伴先皇后左右。”
陸毓衍道了聲謝。
陸培靜是宮妃,平日裡拜見不算方便,好在馬就要過年了,年節裡進宮請安,也不招眼。
謝箏垂著頭,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直到陸毓衍柔聲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壓著聲兒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讓淑妃寧願鋌而走險?”
那可是皇后娘娘呀。
齊妃孃家不顯,淑妃算計齊妃也就罷了,她怎麼有膽子敢朝皇后下手?
從淑妃教養李昀來看,她絕不是個極端的、豁出去不管不顧的性子,她本身溫和恭謹,這樣的淑妃,是不會貿然行事的。
“兩害相較取其輕,”陸毓衍嘆道,“也許在淑妃看來,那個秘密更危險。”
謝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想,漱芳當年並不清楚玉佩裡的故事,她只知道,這東西對淑妃重要極了,這才偷走了。
若不然,她臨死之前,把事情向紹方庭說明白,拿捏住了淑妃的把柄,紹方庭也許不會揹負冤名而死,哪怕是死,他也會把事情說與陸培元和謝慕錦聽,而不是讓他們這麼些年尋尋覓覓,從頭去翻尋當年真相。
回到蕭府時,正是華燈初。
站在延年堂的廡廊下,謝箏能聽到屋裡頭蕭玟給傅老太太說笑話的聲音。
傅老太太的聲音很輕,但也是愉悅笑著。
猛然的,謝箏的鼻尖就堵得厲害了。
傅老太太沒多少日子了,讓她知道,先皇后也許並非病故,她心裡會有多難受呀……
當著傅老太太的面,陸毓衍和謝箏什麼都沒有說。
夜裡用了飯,陸毓衍請了陸培故、陸培元去了書房,蕭嫻的腿還不利索,延年堂的東跨院收拾出來了,沈氏讓人挪了她過去,謝箏也在一旁陪著。
屋裡點了油燈,不明不暗。
蕭嫻打發了人出去,只留了謝箏一人,問道:“怎麼了?我瞧著悶悶不樂的,出了什麼事兒了?”
謝箏吸了一口氣,想擠出笑容來,可到底假得厲害。
她與蕭嫻太熟悉了,硬撐出來的笑容,騙不過的。
謝箏坐下,也沒瞞著,道:“去見了五殿下……”
事關李昀,蕭嫻不由也是一愣。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排
夜色深沉。
謝箏沉聲說完了所有的推斷。
蕭嫻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久久沒有說話。
這麼一塊普通至極的玉,別說是蕭嫻不會多看一眼,蕭府裡體面的丫鬟婆子也不會將它放在心上,可它的背後,也許就有那麼多的故事。
“只是推斷,不是嗎?”良久,蕭嫻道。
雖然是強作鎮定,但她的聲音已經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