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車廂裡的三人聽了,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丫的,車廂裡,一股腥臭的惡氣味總是如影相隨,揮之為去。
高進用袍袖掩嘴,心裡叫苦連天。唉,胃液又重新開始翻騰起來,比前世暈車還要難受N倍。
連肖黑熊也難受的眯著眼睛,嘴唇緊抿。
長安捂住嘴,嗚嗚的說道:“唔,小的受不了了,要出去透透氣。”
“別出去……”高進趕緊止住他。
話音末落,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掀起車簾,探出了身子,卻俯趴在車門口哇的大吐特吐起來。
小刀子般的冷風夾雜著濃郁的腥臭氣味呼嘯著從車門口鑽進來。只覺得眼前一暗,高進愕然看到黑熊將軍蹭的撲到門口,哇哇大吐起來。他和長安一左一右的堵著車門,儼然一對喝多了的門神。
深呼吸,深呼吸……祭起前世學過的瑜珈腹式呼吸法,她閉上眼睛,對不和諧的聲音充耳不聞,儘量把呼吸頻率降到最低。
慢慢的,心連同周邊的世界一起靜了下來……微風如絲綢般緩緩的拂面而過,她叨著草根、枕著手臂仰臥在一片芳香的青草地裡,愜意的數著瓦藍的天空上面飄過的朵朵白雲:“一,二,三,……”
“駙馬爺,到了。駙馬爺……”老張站在車下,捏著鼻子,嗡聲嗡氣的喊道。偶像哩,居然還能睡著
藍天白雲青草地嗖的飛了,高進睜開眼,鼻子裡又充斥著難聞的腥臭味。
象被火燒著了屁股一樣,她用一隻抱袖捂著口鼻奪路而逃。一出車門,就低頭對上了老張的星星眼。
老張無比崇拜的仰望著她:“哇……”
哇你個頭啊,哇擋道了。高進揮著另一隻袍袖疾呼:“快讓開……啊~”暈死,粘呼呼的蛋液無處不在。腳下一滑,她呼的從車頭上飛撲下來。
只見袍袖亂舞,一個青色的身影笨拙的從他眼前低空飛掠而過。緊接著,身後傳來一聲“撲”的鈍響。老張捏著鼻子,轉過身子,瞪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情景,立刻石化了。
象小山包一樣的積雪堆上,兩條小細腿兒頭戴紅底黑麵官靴,裹著綠綢灑花夾褲,正迎著冰冷的小西北風**起舞——呃,他的偶像此刻象根蔥一樣被倒種在路旁的積雪堆裡。
“撲哧——嘿嘿。”頭頂的青石山道上傳來一聲輕笑。
腦容量明顯不夠了。老張木木的抬頭望去。
一個穿著破舊褐色土布棉襖棉褲的青年男子,提起手裡的半截破鐵鍬,從山道上飛也似的跑了下來。他邊跑邊大聲招呼著:“嘿,傻大個,趕緊的把人拔出來啊。愣著做甚”
老張回過神來,哦哦的應著,拔腿跑到雪堆旁,甩開膀子奮力刨雪,心裡暗自祈禱老天保佑。唔,駙馬爺您老可千萬別摔出個好歹來啊。
“讓我來”青年男子竄到雪堆上,把那半截鏽跡斑斑的破鍬丟在腳步,往手心“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星子,這才重新操起破鍬刷刷的開始剷雪。
揚起的雪沫被寒風呼呼的吹散開來。一時間,又象下暴風雪了一般,到處都是飛揚的雪沫渣子。開啟臉上象針刺一樣,麻麻辣辣滴疼。有一粒雪渣迷了老張的臉。他本能的連退幾步,低頭揉眼睛。
很快,剷雪的聲音停了下來。他連忙抬起頭,隱約看到漫天飛舞的雪沫中,青年男子扔了那半截破鐵鍬,彎腰伸手拉起了駙馬爺,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謝天謝地,萬事大吉。
丫的,終於重見天日了。雖然只是很短的一小會兒,但是高進卻覺得有一輩子那樣長,險些以為自己又要重生一次了。
呸呸的連吐了兩口雪渣,顧不得拍去滿頭滿腦的雪沫冰碴,她第一時間衝眼前的救命恩人長揖道謝。
“啊,是你哼”青年男子提起破鐵鍬,憤恨的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