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人關注,便極其自然的將銀票揣在了懷裡,且態度一下子升上了好幾度:“這丫頭乖巧的很,平日裡數她最是可人。對了,梁大人,恕老奴直言,梁大人既已為官,且只有這麼一個妹子,那便應當舍些錢財,找個好些的大夫給她治上一治。老奴見她今日這面目黑的不一般,回頭別再有恙,近二十的姑娘了,說話間也該找婆家了……”
梁成抽空朝著雲清瞄了一眼,私下裡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她今日這灰塗的著實有些過了,薄厚不均不提,單單是這個黑……梁成假裝咳了一下,因為剛才雲清一笑,他只看到了一口白牙,這……這黑的著實有些過了。
老嬤嬤嘮叨了一會兒,便差了身旁的丫鬟,讓她去屋裡取雲清的賣身契了。
雲清沒甚好收拾的,便一起坐在這後院靜等那賣身契。可是一壺茶喝得見了底,也沒再見那丫鬟回來。
三人都有些急了。
梁成下午還有事情,自然不能在此耽擱太久,遂站起身來:“嬤嬤,您看……是不是派個人催上一催。”
嬤嬤剛想點頭,就見那先前派出去的小丫鬟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回稟,回稟嬤嬤,”說話有點喘,顯然人家也不是跑到別處開小差去了:“小於姑娘的賣身契,現已不在府中。”
三人驚訝的望向她。
“奴婢已經去前院打聽了,說是,說是昨夜已經由王爺贈給其他大人了。”
昨夜喬越歸來,酒喝得有些多。他是閒來無聊,找尋蕭漠然不著,才跟去了高與的喜宴。見著熱鬧,又是一班談得來的兄弟,便多飲了幾杯。回來之時,見蕭漠然和幾個弟兄身邊無人伺候,便說要贈給他們幾個女人。
後來,也不知怎的,雲清的賣身契就跑到了蕭漠然那裡。照理說雲清昨夜便應該跟他回去的,只是她什麼時候外出去補了堂歷史課,竟也無人得知。這事怕是要感謝那蕭漠然,是他找了個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事情的變化有些突然,老嬤嬤萬分不捨的摸索著懷裡的銀票,梁成單手撫向額頭,正在思索對策。可此時,那方才還做低眉垂首狀的雲清,卻早已提起大步,說話間已經快挪到了院牆外頭了
“應該沒事了。”當雲清遠遠的離開了端康王府,直是站上了另一條街,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她抬眼望了望那越發耀眼的太陽,高興的說道:“大哥,你送我去蕭將軍那吧。”
“你……”梁成忽然有些難過。他與蕭漠然也算同朝為官,天天見著,他自是知他樣貌不凡,且早就威名遠揚,聽說還是個潔身自好的端方君子。雲清這副嚮往的模樣,莫不是……莫不是瞧上他了?
雲清側過頭,見他面色有異,還以為是擔心自己的安威,便坦然道:“大哥不必擔心。這蕭將軍也是小妹的故人。具體在哪見的,根據大哥昨夜的講述,應是小妹在平南王府當差時,因為一次什麼任務而結識的。他人不錯,估計不會害我,我易容的事,他是早就得知的。而且昨天剛見我時還勸我離開來著。”
梁成點了點頭。這個妹子,有太多他不曾知曉的歷史了。
蕭漠然不難找,他的府邸就在高與新家的旁邊。見到梁成二人之時,他先是一愣。梁成他是識得的,去年朝中新來的武官,可謂是後起之秀。可這二人,怎的就湊到了一塊兒?
雲清簡單的和他介紹了一下樑成,他倒有些好笑:“雲兄,你的經歷還真是豐富。”雖然明知雲清是女子,可他還是忍不住稱呼她為“雲兄”。
其實梁成的本意是想將雲清帶回自己家的,可還沒等他猶豫清楚,就被雲清客氣的送了出來。他明白:自己終究不是雲清的親哥哥,讓她住在自己家,終是不便。更何況,現在還有了一個馬鵲兒。他懷揣著那半顆永遠帶著體溫的紅玉墜子,此時才發覺,恐怕真得揣著它度過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