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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鏡中投去一瞥。
……身處在其中的,是女性的身體。
眉毛描粗了眼神又兇惡,單是看臉的話也並非不會被看成男人。
然而只有身體無法瞞住任何人。隨著年月成長起來的女性的肉體,式且不說,織可是漸漸感到了自暴自棄。
“我,要是生為男性就好了。”
並非向著什麼人,獨自說起話來。
不——交談的物件還是有的。在我之中,還有名為織的另一個人格。
兩儀家通常為孩子準備兩個名字,發音相同而書寫相異。
陽性,作為男性的名字。以及。
陰性,作為女性的名字。
因為我作為女性而出生,所以是式。如果作為男性而出生的話,就會被命名為織。
要說為什麼會有這樣事情,那是因為據說兩儀家的子孫會以極高的確率在出生前罹患解離性同一性障害症——也就是俗話所說的雙重人格。
換句話講,就是我這樣的人。
兩儀的血中有著超越者的遺傳。父親這樣說過。同時那也是一種詛咒。
……確實是詛咒。這種東西在我來看,哪能稱得上是超越者,簡直就是異常者。
也許是一種幸運吧,最近幾代人裡除了我以外沒有擁有這種症狀的繼承人。理由非常單純,因為那些人在成人之前全部進了精神病院。
一個身體中存在兩個人格這個事實,危險程度並非僅有這麼低。現實與現實間的境界模糊起來,最終導致自殺的例子也並不罕見。
在這些人之中,我是在毫無發瘋的跡象中成長起來的。
或許是因為我與織之間從不在意彼此,相互無視地生活的緣故吧。
肉體的所有權絕對性地存在於我這邊。
織始終不過是我之中的代理人格。正好像剛才,劍道的練習比較適合有攻擊性的男性人格因此就交給了織去做。
細想起來,我與織幾乎同時存在著。
這與世上通常所說雙重人格不同。我既是式也是織。只是,決定權在我手裡。
父親很高興。在自己這一代兩儀家出現了正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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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人。
正是出於這個理由,我身為女性卻代替哥哥成為了兩儀家的繼承人。
這樣也好。給我的東西就收下來。
我想,大概自己會一直這樣平穩地送走這不平常的生活吧。
並且我也理解到只能如此送走自己的生活。
——是的。縱然織是從殺人行為中獲得愉悅的殺人鬼,我也無法令他消失。
因為在自己體內養著“Shiki”的我,也和他一樣是“Shiki”的一部分罷了。
“幹也,聽說你在和式交往,是真的嗎?”
對於學人的這個問題,我差點把口中的咖啡牛奶噴出來。
一邊咳嗽一邊看看周圍。
所幸午休時的教室十分喧鬧,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學人剛才的驚人之語。
“學人,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試探著問道,學人則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呢。1—C的黑桐迷上了兩儀,這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了。不知道的只有當事人吧。”
對於學人的惡作劇似的表情,我想自己應該是皺起了眉。
與式相識已經有八個月了。季節也到了迫近冬季的十一月。
……不過確實,我想從自己的態度來看會被認為是在交往也並不奇怪。
“學人,這可是個誤會。我和式只是普通的朋友。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