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賣引每引付鹽四百斤,納銀四兩五錢。通俗一點就是,商人想要運鹽,先買鹽引,然後取得公開運鹽的權利,成為專商。
這樣的監管比原來嚴了許多,可照樣有漏洞,否則也不會收上來的鹽稅遠不到期望了,只不過現在還不知道漏洞在哪兒。
這種東西馬如雲幾乎每天都,見他眼神閃了閃,“大人要做什麼?”
郭文鶯拿著那張鹽引,笑得好不燦爛,“本官只是想做點鹽生意,馬會長應該不會推諉吧。”
馬如雲一怔,“什麼鹽生意?”
郭文鶯笑道:“本官手中現在有一萬張鹽引,想用這個跟幾位換點糧應該不難吧。先朝曾有規定,用米一石三升可換鹽引,然後憑鹽引到兩淮都轉運鹽,在指定地督區販賣。”
一萬張?馬如雲倒吸了一口氣,今年來朝廷對鹽引管制越發的嚴,想拿一張鹽引並不容易。迫不得已,他們才會和官府勾結,暗地裡盜賣私鹽,獲利雖豐,卻終究是在提著腦袋掙錢。若真能從欽差手裡獲得這批鹽引,那可是他們經營一年的量,是再好不過了。
可多年來在商場打滾的經驗,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郭文鶯想查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心裡早存了戒心,小心問道:“不知大人這鹽引從何處而來?”
第五百九十二章 鹽引
其實郭文鶯有鹽引嗎?有,不過就這一張。這還是那日盧一鈺說查鹽場的時候沒收來的鹽引,她當時拿著看了看,也沒還回去,順手揣袖子裡了。至於一萬張,那純粹是順嘴胡說了,統共抄來上百張鹽引,颳大風也不可能刮過來那麼多啊!
她自想詐一詐這位馬會長,可馬如雲顯然不上當,她剛起了個頭,他就開始推諉了,說什麼手裡沒糧,又說這麼多鹽引,朝廷管制太嚴,他們身為守法之人,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話裡話外還擠兌郭文鶯,大有暗諷她不該借官威徇私枉法的意思。
郭文鶯心裡這個氣啊,面上卻也不動聲色,只笑道:“我只是試探一下馬會長,馬會長果然不愧是杭州商會的砥柱,當真是佩服。”
她一計不成,轉而又道:“明日本官要在杭州歸雲樓請杭州府各位鹽商,不知馬會長可否給安排幾桌酒席?”
郭文鶯是閩浙總督,那是頂頂大的官了,馬如雲自然著力巴結,找酒樓,訂酒席,包括宴席上要喝的酒,他都全數包了。選的是最有名的菊花醉,一罈就要值個上百兩,倒是沒費了郭文鶯一分銀子。
宴會自然準備的格外豐盛,請了杭州城大小官員,還有杭州城的最有勢力的鹽商,請帖都是馬如雲以郭文鶯的名義發出去。
有人給安排好,郭文鶯樂得輕鬆,靜等著明日赴宴就是看。
在歸雲樓外,她剛一下轎就被人如眾星捧月般迎了進去,樓上大小官員和鹽商們早已等候多時,弄得倒好像請客的是別人,她只是個上上之賓。
郭文鶯也不管那麼多,她要的就是這個氣勢,只要花錢的不是她,誰請客倒無所謂了。
她一踏上二樓,一眼便瞧見坐在首席的浙江巡撫鄭文斌,這個不過三十多歲的新任巡撫大人長得還真是亮眼,不管在什麼地方,周圍有多少人,讓人第一眼看到的永遠是他。
美男子自是人人愛的,泡不泡的,多看兩眼也是好的。從第一天到杭州,她就對這位巡撫大人格外注意,尤其在聽說他是張家的女婿之後,就更多了幾分關注。此刻笑著走過去,離老遠就打招呼,“鄭大人,多日不見,您可好嗎?”
鄭文斌笑著回禮,言語中頗有些調侃,“郭大人客氣了,咱們似乎是昨日才見的吧?”
昨日郭文鶯專門把他召了過去,也不說有什麼事,只拉著他嘮了半天家常,知道的會說是關心政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女總督看上小白臉巡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