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給範侯賜一張墊子吧,夜深石寒,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啊。”
韓保吩咐劉公公:“你去跟範侯說,讓他回府或是回值房休息,朕與皇后為先帝守靈就好。”
劉公公去了。
範釗固執的大嗓門清清楚楚傳進殿內:“我不走,我要在這裡陪先帝最後一程。”
韓保看向妻子。
王皇后嘆道:“範侯也是一片孝心……”
韓保:“孝心?朕何時多了一個兄弟?”
王皇后低頭,過了一會兒l,等韓保神色恢復了,她才低聲道:“白日我都給安國夫人賜墊子了,範侯自幼跟隨在先帝身邊,君臣情分非比尋常,皇上若不賜墊,外人該猜疑您與範侯不和了。皇上,先帝剛走,朝堂不宜生亂啊。”
韓保這才朝候在一旁的他身邊的大太監常公公使個眼色。
常公公立即提了一個墊子出去,剛走到範釗面前還沒開口,範釗先怒目道:“我堂堂八尺男兒l,豈會同一個孕婦一般嬌氣,拿走!”
常公公被吼得一哆嗦。
殿內,韓保看眼自己身下的墊子,氣得握緊雙拳、咬牙切齒。
王皇后:“……範侯定是不知道那墊子是您賜的,還以為常公公自作主張。”
韓保想起父皇生前的教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國事不可耽擱,先帝雖然還沒有下葬,新帝卻要上朝理政了。
二相先為新帝擬了幾個將於明年啟用的年號,韓保選了“鹹慶”,從此民間將稱他為鹹慶帝。
各地政事一如往常,沒什麼新鮮事,鹹慶帝主要擔心的是呂勝、黃起遴這兩個手握重兵的邊將,以及南邊的梁國、陵國。
魏琦:“梁國、陵國兵力大不如從前,這幾年都不會主動與我大裕起兵戈,呂勝、黃起遴那邊先帝早派了暗哨過去,一旦他們有所異動,暗哨馬上會上報朝廷,皇上也不必憂慮過重。”
鹹慶帝:“呂勝還好,東有趙良臣南有袁樓山的大軍震懾,他興不起多大風浪。青州北有薊州遼州,黃起遴絕不敢北上,朕卻擔心他與陵國暗中勾結南北夾擊合州,打合州一個措手不及,一旦合州失守,陵國便可從
東線長驅直入京師腹地。”
二十四歲的鹹慶帝負手站在輿圖前,神情凝重地道。
魏琦看著鹹慶帝勾來勾去的食指,微蹙眉頭。
他不搭話,宋瀾只好道:“皇上,合州有四萬水師四萬步兵精銳,南可抵陵國北可防青州,前朝戰亂六年合州都不曾有失,如今料想也應無大礙。”
鹹慶帝:“是嗎,可是前朝鎮守合州的是名將秦思柱,現在駐守的又是誰?”
宋瀾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鹹慶帝並不信任潘勇,他看向魏琦。
魏琦早在鹹慶帝提起這個話題時就猜到了年輕帝王的心思,道:“皇上,潘勇有勇有謀,連秦思柱都不是他的對手,秦思柱都能固守合州多年,潘勇自然也不在話下。”
鹹慶帝嗤了聲:“潘勇鐵匠出身,書恐怕都沒讀過幾本,沾蕭老的光混了一個正三品的衛指揮使當,又靠巴結範侯撈了欽差的差事立下小功一件。再說潘勇誅殺秦思柱,用的是上不得檯面的陰險手段,真單打獨鬥他絕非秦思柱的對手,更何況與黃起遴、陵國水師正面交戰?”
魏琦:“英雄不問出處,潘勇能殺死秦思柱並穩住合州兩年,這都是貨真價實的戰功,皇上怎可因為他出身低微就出此輕辱之言?”
鹹慶帝:“朕沒想輕視他,可也不敢過於高看他,總之,他並不適合繼續鎮守合州。”
魏琦:“不知皇上又屬意何人?”
鹹慶帝:“王定憲鎮守漢州多年,深諳水師作戰之法,威望也足以震懾陵國將士,朕要調他去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