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了五六位浣衣的婦人或姑娘。
蕭縝沒有多看,走到另一頭,放下這三日順手打到的兩隻山雞一隻野兔,蹲在河邊洗胳膊洗臉。
快洗完時,聽見有婦人問:“阿滿洗完啦?”
前不久才聽到的名字讓蕭縝抬起頭。
東邊的河岸邊上果然站起來一人,穿豆青色的短衫,手裡挎著一隻專門放衣物的篾條籃子。
她站起來的時候還側對著蕭縝,只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側臉,給人一種乖巧文靜之感。
蕭縝是見過刀槍箭雨之人,鬼門關闖了幾回,如今再大的兇險可能也無法讓他為之色變,可此時此刻,置身於這座小小的山村,蹲在這條倒映著夕陽波光粼粼的小河邊,瞥見這麼一個文文靜靜的姑娘,毫無預兆地,心頭彷彿被一抹陌生的柔軟輕撫而過。
“王嬸,那我先回家了。”
佟穗緩了緩腰痠,偏頭朝蹲在她左邊的王嬸道。
“去吧去吧。”
佟穗徹底轉過身來,察覺剛剛出山的一個男人好像在看她,佟穗抬眸,見那二人都在低頭洗臉,視線掃過被他們放在岸邊的山雞野兔,佟穗徑自回家了。
等她背朝河水了,蕭縝才重新看了過去。
蕭涉拿手背抹把臉,痛快道:“我洗好了。”
蕭縝看過去,見五弟一臉水珠,臉是清爽了,一身衣裳卻灰撲撲的,頭髮也有些亂,蕭縝再看看水面倒映的自己,唇角微
抿。
拿帕子擦過臉,兄弟倆去了佟家。
佟穗已經提前知會爹孃了,得知兄弟倆平安歸來,為此懸了三日心的佟有餘、周青都鬆了口氣,就怕年輕人在山裡出事,自家也要擔上關係。
兄弟倆過來時,佟穗去西屋避嫌了,佟有餘夫妻招待的,還想留兄弟倆在家裡吃飯。
蕭縝:“不了,我們這麼久沒回去,家中長輩肯定一直在惦記著。”
說完,他讓蕭涉去解騾子,指著放在屋簷下的幾隻野味兒對夫妻倆道:“全靠佟叔指點我們兄弟才少走了很多彎路,這些野味兒就當是晚輩的謝禮了。”
“那怎麼行……”
“明日我們還會過來,叔嬸若不肯收,我們只能換戶人家寄養騾子。”
大黑騾光吃草是喂不飽的,這三日全靠佟家出糧餵養,蕭縝怎能毫無表示。
禮尚往來,周青做主留下一隻野兔一隻野雞,剩下的讓兄弟來帶回去,不然忙了三天兩手空空,家人難免失望。
“行,我們就不跟嬸子客氣了。”
兄弟倆回了蕭家,一家人得知二人已經找到了野山羊的蹤跡,都很高興。
蕭延、蕭野:“我們也去!”
蕭縝:“一處羊糞而已,又不是羊窩,你們繼續去這邊的山打獵,免得四人都去一個地方,羊沒打到,還耽誤了打其他獵物。”
蕭穆:“老二說的是,陣仗擺太大,就怕桃花溝的村民們以為野山羊好抓跟著進去,出事了算誰的?”
飯後,蕭縝對老爺子道:“我去跟孫家借匹騾子,路遠,我跟五弟騎一匹騾子不太方便。”
蕭穆點點頭。
蕭縝去孫家借騾,因為柳初的事,孫典還想故意刁難兩句,被裡正孫興海一頓臭罵,使喚次子孫緯痛痛快快地借了一匹騾子給蕭縝:“儘管用,什麼時候還回來都行。”
蕭縝:“謝過孫叔。”
次日,蕭縝、蕭涉帶上能吃十日的乾糧,分別騎著一匹騾子疾馳而去。
牽著騾子走出北門的蕭野見了,羨慕道:“我也想自己騎一匹,那才叫威風。”
蕭延心中一動:“那你自己進山,我留家。”
蕭野:“……三嫂本來就不待見你,你還偷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