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魯恭騎馬奔波了四十多里地,終於說服駐守八大城門的御前軍全部投降再趕到端門外時,城內的文武百官基本也都到齊了。
魯恭忙得滿頭大汗,穿過官員們來到最前面,火光重重中還沒找到蕭縝的身影,先看到了一具屍首。
魯恭腳步一頓。
蕭涉見他盯著範釗看,哼道:“他要殺我二嫂,被我們反殺了!”
範釗左頸的利箭還在。
魯恭心中悲涼之餘,又湧出一股荒唐可笑,範釗光盯著外面的蕭縝了,甚至還要拿蕭家女眷去威脅蕭縝,包括他也認為殺範釗者必是蕭縝還在城外替範釗求情,結果根本不用蕭縝出手,範釗就死在了他最瞧不上的婦人手中。
魏琦走過來,官服外面還披著一層白色麻衣,當著眾官員的面痛斥道:“範釗毒害皇上,矯造聖旨意圖篡位,死有餘辜。這等奸臣賊子,魯國公不必再顧念舊情,還是快去勸降宮裡的御前軍吧,免得他們負隅頑抗,徒增傷亡。”
魯恭這才注意到魏琦身上的麻衣,驚得倒退一步:“你,你……”
魏琦沉痛道:“皇上已於十四夜殯天,範釗秘而不宣被我察覺,故而將我禁足於府邸。”
魯恭淚如雨下。
宋瀾亦在旁邊落淚:“逆賊將我等瞞得好苦,虧我等日日進宮,竟不知皇上已經走了……”
他這一哭,那一片文官都跪在地上悲痛地大哭起來。
蕭野、喬長安、孫典幾個趕過來,“驟然”得知鹹慶帝竟然已經駕崩了,便跪在眾臣身邊,跟著哭嚎。
蕭縝垂眸。
蕭涉:“……”
魏琦拉著魯恭走向端門,讓魯恭趕緊勸。
魯恭直接破口大罵:“範釗害了皇上,你們若只是受他矇蔽便趕緊開門投降,否則一律按謀逆論罪!”
除了乾元殿外死忠於範釗的幾個心腹侍衛,守衛皇宮其他地方的御前軍們還真不知道這事,再被曾經的魯恭將軍一通訓斥,忙不迭地開了門。
接下來,二相在前,魯恭、蕭縝隨後,領著文武百官疾步朝乾元殿趕去。
拿下這邊的侍衛後,劉公公跪在地上,哭著將中秋之後範釗的罪行一一道來。
鹹慶帝早已冰冷的屍體就是證據,被抓來的兩個御醫也全都招了。
謀逆大罪,當誅九族。
魏琦對蕭縝道:“還請蕭侯速速將這些叛臣的族人抓捕入獄。”
蕭縝讓孫典帶兵去辦此事。
範府。
早在外面被蕭涉派來的南營騎兵包圍時,範太夫人就直接暈了過去,潘月柔雖然沒暈,也被嚇得癱軟在地,直到被亂成一團的下人們拉回魂魄,慌慌張張地謀起退路來。
父親的那些信給範釗看完就燒了,父親還透過母親轉告她,一旦事敗,只推脫是範釗一人的主意,再以交出父親哥哥手中的兵權為誠意,換取自家五口人的活路,至於兒子,他姓範,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
系。
潘月柔抱著不足三歲的兒子哭成了淚人。
大門突然被踹開,圍在外面的南營騎兵衝了進來,無論主子還是奴僕都被驅趕到一處,剩下的人去裡面翻箱倒櫃尋找書信證據。
潘月柔認出了孫典,那個臉上帶疤的靈水村裡正長子。
潘月柔將兒子交給乳母,她跪著爬過去,朝孫典哭訴道:“孫大哥,是範釗要篡位,我們都被他瞞著毫不知情啊!還有我爹我哥,他們遠在南線,更無從知曉範釗所謀,求孫大哥看在咱們都是靈水村故人的份上,替我在蕭侯面前求求情吧!”
孫典冷笑:“我若不求情,你爹你哥是不是就要帶兵打過來了?來人,全部帶走!”
思順坊的潘府,潘老太太、王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