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拒馬之後,一群青壯早將擋箭的那些屍體碼好,站在屍體碼成的矮牆後,各持尖棍,嚴陣以待。
十人陣對付武林高手有奇效,但此陣若用來攻擊敵陣,那就比普通的軍陣反而要差很多,所以那兩個十人陣立刻讓到兩邊,陣後契丹兵如潮水般的湧出,迅速列成數排,彼此相依,用盾牌護住胸口,將馬刀擱在盾牌之上,一步一步逼了過來。
“好精銳的兵陣!”李風雲心中暗歎,“難怪契丹將中原打得這麼慘。”
“殺!”典奎大聲喝道,近百把長槍、尖棍從拒馬後捅出,有的刺在契丹人的圓盾上,刺得圓盾“咯吱咯吱”直響,更多的從盾牌的空隙間插入,帶著血滴抽了出來。
契丹兵那邊也投擲出一支支投矛,穿透了一個個青壯的身體,將他們活活釘在了地上,痛苦地嚎叫著,掙扎著。
一支支箭矢越過契丹兵,射了過來,不時有扎得如刺蝟的青壯倒下。
張俊率領的弓箭隊也不停將箭矢射向契丹軍。
與李風雲這邊差不多,契丹兵那邊也不時有人倒下。
“後面的人,補上!”典奎大聲喝道。
一邊候補的青壯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抓起死者留下的武器,閉著眼睛嚎叫著朝前捅去。
李風雲扯著喉嚨大喊著:“兄弟們,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已經沒有退路,幹翻他們,我們就可以活下去,幹不翻他們,最多也就是人死鳥朝天,死了死了,他孃的誰還能死兩次?幹翻一個保本,幹翻兩個賺一個。這場仗,我們不能輸,輸了我們死了不要緊,我們身後那些娘們,那些老人,那些孩子,他們一個也活不成。”
戰爭就是這樣,有時決定勝負的並不實力,而是戰鬥的意志,論實力,這些從未拿過兵刃,從未受過訓練,從未上過戰場青壯怎能與精銳的契丹精騎相比?可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正如李風雲所說的那樣,他們不能退,也不能敗。
“啊,殺賊!”濃烈的血腥氣味、兵刃撕破身體的聲音、臨死者的哀嚎聲,不斷刺激著眾人的神經,眾人只覺得渾身的鮮血都沸騰起來,瘋狂地嘶吼著,瘋狂地絞殺著,漸漸地,就覺得受傷乃至死亡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
李風雲此時也一手持一根尖木棍拼命的向前捅去,什麼招式,他全然顧不上了,在這人擠人的地方,什麼精妙的招式都施展不出來,況且對方也是同樣人擠人,一下子捅下去,必有斬獲。
契丹人終於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大錯,前排的人的馬刀根本夠不著對手,手中的小圓盾又根本不能將身體完全遮住。又被人從後面牢牢地抵住,完全就是在送死。
投矛的威力雖大,但畢竟要越過前排的契丹兵,準確性實在太差。
契丹人驚異的發現,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泥腿子,那些手中沒有像樣兵刃的莊稼漢,居然死的人比他們更少。
望著身邊越來越少的同伴,終於有人驚惶了,轉身想要逃下山去,這世上有很多的村莊可搶,有很多隻要一個象徵性的衝鋒就可以拿的城池可破,城裡富得流油,何必要跟一群被厲鬼附了體的窮鬼拼死拼活,生死相搏?
攻下這小山包,殺光他們又如何?他們連像樣的兵刃都沒有,又哪來的金銀珠寶?這樣的莊稼漢中原多的是,還不足以拿契丹戰士寶貴的生命來換。
督戰的將軍一刀斬下了一名後退的契丹兵的首級,挑在彎刀上,大聲叫道:“為大汗的榮耀,不許後退,難道坐青牛車的天女和騎白馬的神人的後代會在南蠻子的面前瑟瑟發抖?你們還敢自稱是草原上的蒼狼嗎?後退者,格殺勿論!”
可是隨著戰事越來越血腥,後逃的契丹士兵越來越多,督戰的將軍已經斬殺了三個可恥的逃跑者,依舊還有人偷偷的後退,不敢頂到前面,儘管此時,前排計程車卒已經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