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不溫暖的手撫著她的頭髮,無言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兩人彷彿致哀一般默契的靜了一會兒。
“其實血族並不適合戰爭。”寂靜中的梵卓突然開口,清晰低沉的聲音帶點冷眼旁觀的味道:“血族的人數本身很少,無法構建龐大的軍隊,雖然個體戰鬥力比較高,但在硬碰硬的星際戰爭中其實很吃虧。贏得戰役並不容易,即使贏了,有時甚至連駐守殖民地的兵力都分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建立穩定的佔領關係,就必須從一開始就做到絕對威懾!所以手段殘忍些,是沒有辦法的事……”
先給佔領地留下“反抗必死”的印象,然後才能用絕對權威彌補自身兵力的不足麼?高大胖默默的琢磨,唔……戰指課的Father似乎講過類似的內容呢……
“薩恩星的資源其實很匱乏,植被雖然茂盛,卻無法提供血族需要的食物。而一個國家急需的各種金屬礦藏薩恩星幾乎都沒有。半年雨季半年雪季的氣候,讓大部分動物也無法生存。而血族又是個奢侈而高能耗的種族……”梵卓嘆口氣,“這種情況下,想要維持生存就只能向外拓展,奪取別人的資源。血族不適合戰爭,戰爭對血族來說卻是必須的。我們殘忍,是因為我們想活下去。”
高大胖第一次聽梵卓談起這些事,這些話卻讓她首次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種族!第一次開始覺得,他們也許並不是妖怪一樣讓她只能畏懼的生物,也許他們跟她一樣,也在想方設法的活下去……
“戰爭的損失和傷亡都是相互的。人們都說血族是不死之身……”梵卓淡淡道:“的確,藍血族士兵死了可以靠核重生,可是要等多少年呢?如果等待太過漫長,對一場戰役來說,他們其實也就是死了。而散落在戰場上的核,又有多少能幸運的被撿回來?聖血族也許難殺死一些,但我族現在一樣瀕臨滅絕,長老們甚至淪落到要抓著一個無辜的地球人強迫交/配的程度……”
梵卓自嘲的笑:“血族看上去如此強大,威耀四方,其實早已內憂外患,不過是個在宇宙中掙扎求生的普通種族罷了……”
高大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你這些話讓我忽然覺得為了自己談戀愛就拒絕給一個種族延續希望很不厚道。”
“為什麼你會理解到那裡去?”梵卓皺眉,“那種事想也不用想。”
高大胖:“……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內疚感嗎?”好歹他曾經做過這個星球的領導者,多少應該比她多點責任感吧?
梵卓,斬釘截鐵:“一點也沒有。”
高大胖:“……= =”
梵卓:“我是個自私的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高大胖嘆氣,仰面枕在男人腿上喃喃:“說的也是。”
梵卓低頭輕柔的吻她,“你是我的妻子,並不是整個血族的。無論你有沒有延續種族的能力,都是我的妻子。而你懷的是我的孩子,無論他是不是什麼種族延續的希望,都是我的孩子……”
高大胖忽然有流淚的衝動,她等這番話,等了太久……伸出戴著戒指的手攬住男人的脖頸,她仰頭深深的親吻她的丈夫……
舷窗外呼嘯而過的宇宙流星塵埃,彷彿銀色的煙花一般,細密的劃過漆黑的夜空,逃亡中的兩人相互依偎的工具艙,也被窗外的流星雨晃得忽明忽暗,仿如夢境……
…………………………
布魯赫抵達空指中心後得到的第一個訊息,就是高小小不見了。
一瞬間那種擦著指尖而過的巨大失落感瀰漫了全身,彷彿黑洞一般吸著他跌進憤怒的深淵!
“前親王梵卓並沒落網,所以人很可能是被他帶走的。目前已經在全艦和附屬艦隊展開搜查……”古雷立正敬禮的彙報著。他的頂頭上司諾菲勒跟眼前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