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口不言,那流沙沉到雙腿,突然就靜止不動了。
千愚諸葛生見狀大為驚訝,一個人輕功練到了家,固可輕如飛葉,但卻不能支援太久,尤其身上頂著一人,這重量更無法排遣,但尹靖這時卻浮沉不定。
這少年武功高得出奇,說不定會有脫險的本領,突然惡念一生,陰笑道:“尹朋友你頭頂一人,要出流沙頗費周章,把頂上那人放下容易得多了,待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話落口,揚手一粒飛蝗石,破空射去。
他言下之意是要打頂上的宇文雷,其實卻直取尹靖喉嚨“廉泉穴”。
飛蝗石發出“嗤嗤”破空之聲,來速奇快,尹靖身陷流沙中,無法動彈,情勢危極。
突然西面礁石,一道烏光疾射而出,比那飛蝗石來得更快。
“砰”的一聲,兩般暗器在空中相撞,火花飛濺,跌落在流沙上,很快就沉入沙中不見。
千愚諸葛生大大一怔,只見對面山岩上,突然出現一位藍衣少女,迎風卓立,衣袂飄飄,宛如仙子謫降,嫦娥臨塵。
那藍衣少女神色冷漠得如一座冰山一語不發。
千愚諸葛生乾咳一聲,吶道:“苑蘭公主……好強腕力,老夫無限欽佩。”
苑蘭公主冷哂一聲,道:“閣下接掌一門,行徑卑鄙,羞煞天下英雄。”
千愚諸葛生滿臉通紅,尷尬道:“老夫旨在協助貴國駙馬脫險,公主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苑蘭公主鼻孔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理會他,慢聲道:“你手上的人是誰?”
“宇文雷。”一開口說話,立時沉到肚臍。
公主秀眉微微一顰,冷然道:“這人罪不容誅,把他放下。”
尹靖道:“若要放下他,也不用公主來救了。”
苑蘭公主嗔道:“為什麼?”
尹靖道:“是我把他帶到此地,如今身陷絕境,豈能棄他一走了之?”
苑蘭公主一則不喜歡救助外人,二則宇文雷夫婦曾經用計毀了香玉公主的容貌,聞言心頭火起,厲聲道:“迂腐之見,快把他摔下,要不然我就不理你。”
二人說話之間,尹靖已沉到只剩下一個頭顱。
千愚諸葛生心中暗喜,苑蘭公主果真為宇文雷之故,不肯救尹靖,那真是天大好事。
不過他都不信苑蘭公主會狠心見死不救,如今只需拿話激他們,使雙方僵持不下,就有好戲可看。
當即哈哈大笑,道:“公主只會空言,老夫不信你會情盡義絕,不救貴國駙馬。”
尹靖這時閉著眼睛,運起“太乙玄功”,不使身體下沉,腦海裡思索如何出流沙險境之法。
苑蘭公主見他絲毫沒有放下宇文雷的意思,氣得全身發抖,截然道:“我一向言令如山,說一不二,尹公子你立刻把那小子摔下。”
千愚諸葛生故意以惋惜的口吻,道:“尹公子名噪大江南北,聲振五湖四海,默默葬身沙底,未免死得太可惜,其實你摔下宇文雷不管,日後最多博個不義之名,何損你存於天地之間。”
尹靖全神運功,一語不發,他運功之時,真氣上提,掌心有一股內力,源源輸入宇文雷體中,氣通經脈,宇文雷早巳清醒過來。
他見目下情景,又聽了三人對話,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性情非常高傲,突然冷漠地說道:“尹公子你不用管我,自己設法脫險吧。”
尹靖開口道:“宇文兄放心,在下不會棄你而去。”這次說話時,卻沒有再沉下去。
宇文雷道:“以你功力,自己要脫險易如反掌,有我累贅,情形就不同了。目下情景,你棄我不顧,不會有人罵你,何況我死了,日後也不會有人找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