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一旁立著的幾個丫鬟喊了聲“雙珠”。
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鬟跑了過來。 綠雲指了玉版:“這是太夫人身邊的玉版姐姐,奉了太夫人之命
叫你去說話。”
叫雙珠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跟了進去。
太夫人見這小丫鬟長得白白淨淨,瘦瘦小小的,一雙眼睛卻很靈活,笑著攜了她的手,塞了幾塊糖給
她,親切地問了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娘、老子都在做些什麼,什麼時候入府,最先在哪裡當差……
雙珠雖然緊張,卻也口齒伶俐。
知道她是家生子,娘、老子都在莊子上當差,是白總管介紹進的府,太夫人有些意外。好奇地問她:
“你怎麼認識這蘭草?”
雙珠道:“我在莊子上常割草餵豬,這不是青草。”
太夫人聽著呵呵笑起來,扭了頭對十一娘道:“你這個孩子,雖然調皮,可也是個有福氣的。你說,
我們滿院子,有幾個丫鬟認識什麼是青草,什麼是蘭草。偏生就讓你遇上了。”
徐令宜回來聽說也呵呵地笑,撫著十一孃的額頭:“懷的肯定是個女兒。要不然,怎麼這樣的嬌貴!
”
十一娘半臥在炕頭的迎枕上,側頭就可以透過玻璃窗戶看見貓著腰在屋前拔蘭草的丫鬟、婆子們。
她想到太夫人一番興師動眾,臉色緋紅,訕訕然轉移了話題,問站在一旁的徐嗣諄:“明天還要去廟
裡嗎?”
徐嗣諄道:“師傅說,可以不去。可我想去!”
母子天性,是割不斷的血親。
十一娘點頭,柔聲道:“那你下去歇了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起來!”
徐嗣諄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剛出了十一孃的院子,有小丫鬟跑過來:“四少爺,四少爺,陶媽媽讓我過來問您,您今天還去唸恩
堂祭拜嗎?”
徐嗣諄認出這小丫鬃是陶媽媽身邊的,道:“我正要去呢!”
小丫鬟就在前面帶路,去了元孃的故居。
元娘生前的內室東面牆上掛著一張元孃的半身影。
徐嗣諄上前行了禮,敬了香,陶媽媽請他到次間臨窗的大炕上坐下,親手斟了茶。
“媽媽也坐下來說話吧!”徐嗣諄客氣地道,“孃的舊居,多虧媽媽照應。”
陶媽媽並不坐下,立在徐嗣諄的面前,恭敬地道:“這原是我份內的事。”說話間,看徐嗣諄的眼睛
已微溼,猶豫半晌,才低聲道:“四少爺比前兩個月又長高了些!”很是感慨。
徐嗣諄笑道:“趙先生讓我每天早上起來要繞著後罩房的小院子走十圈。”說著,他高興地跳下炕,
在原地蹦跳了幾下。
“媽媽,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有力氣了?”
陶媽媽想著要是元娘在,看見徐嗣諄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高興。眼角溼潤起來,連連點頭:“比以
前有力氣,比以前有力氣!”
徐嗣諄聽著眼睛驟然間明亮起來,抿了嘴笑,帶著幾份天真爛謾的稚氣,恍如元娘當年。
陶媽媽看著一怔,心裡酸酸的。
嗣諄已和陶媽媽說起閒話來:“媽媽這些日子在做什麼?怎麼沒去看我?”
陶媽媽忙收斂了心神,笑道:“媽媽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得了風寒,怕犯病氣過給四少爺,就沒去給
四少爺請安。”說著,有小丫鬟端了茯苓糕進來,陶媽媽接過來親手放在了炕桌上,“這是奴婢親手做的,
四少爺嚐嚐,還合口味不?”
茯苓糕香糯綿糖,裡面還夾著幾個葡萄乾,徐嗣諄笑盈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