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固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一則,他是很放心將權利交付給陸乘淵的。二來,就他的見識和能耐,哪裡能和穆連城相提並論啊,所以每一次只是左耳進右耳出。
如今,皇帝也看到了那沾染了塵埃的髒兮兮的聖旨,一時間,皇帝頓時變了面色。
“王爺你這是……”
“陛下要為您這無法無天的外甥撐腰嗎?臣下和顏掌櫃兩情相悅多年,在朱雀街還有誰是不知道的?我們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過過苦日子也過過好生活,如今你情我願,偏陛下要亂點鴛鴦譜讓著夯貨和顏沁雪在一起嗎?”
顏沁雪皺眉,再看看喬躍安。
見他肚子耷拉出來,身體肥嘟嘟的,還沒說話就氣喘吁吁,動不動就拿皇帝和長公主的母親說事,她只感覺噁心。
皇帝自然知道陸乘淵和顏沁雪之間的點點滴滴。
此刻他看向長公主。
“姐姐,按理說……”
長公主這多年來從未在都城吃過虧,此刻不等皇帝說完,長公主就拜了一下,“你答應過的,君當一言九鼎,否則成何體統啊?”
“這……”
皇帝看看陸乘淵,見他眼神犀利好像利劍出鞘。
又看看站在一邊萎靡的喬躍安,之前沒比照也就罷了,此刻對比一下,雖然陸乘淵比這紈絝子弟大了七歲半,但就這麼一看,陸乘淵淵渟嶽峙,芝蘭玉樹。
而喬躍安看上去就是個結結實實的飯桶,最主要的,當他們到來的一瞬間,皇帝還在喬躍安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喬躍安是很想要看看自己那“大義滅親”的戲碼。
此刻長公主幾乎在用眼神催促,“陛下,您答應我的,您不能食言而肥啊。”
“朕呢,自然不會言而無信了,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皇帝這個那個許久,卻還是不知說什麼好,對面酒樓的掌櫃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陛下,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如今您來了,百姓們也沒指望您能主持公道,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如今在一起乃是水到渠成的事,您可不好從中作梗吧?”
“至於少將軍說的什麼抗旨不尊,世界上哪裡有這等事,陛下要是抗旨不尊,我等也該事不法之徒了。”
“這多年來,我良國百姓從來只知道殿下不知道陛下,咋?現在鬧起來了,皇帝是想要讓我們明白朝裡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嗎?”
看大家開始胡攪蠻纏,皇帝和長公主才明白顏沁雪和陸乘淵的群眾基礎有多好。
至於顏沁雪,每個月都到西市去施捨銀子,動不動就送糧食土豆過去,西市的百姓聽有人要搶親,不一時都來了。
大家相互看看對方,“不能不能?憑什麼啊,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啊,顏掌櫃和王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多少年了,這喬躍安算是什麼東西啊?”
“是啊,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
“老周家的,大家都到朱雀街去了,咱們就視而不見啊?”一個女人握著木棍跺跺腳,招呼鄰居去到朱雀街給顏沁雪幫忙,或者不如說誒陸乘淵幫忙搶親,那老周家的握著一把鋥光瓦亮的柴刀就走了出來。
“我這不是在準備家當嗎?”
不一時,東西南北每一條街道上都出現了一群老百姓。
有人赤手空拳,有人則握著農具,有幾個婦女甚至於手上還沾著麵粉,有哦人還沒靠近就和葉珍顏沁雪打招呼,“葉掌櫃,顏掌櫃,別來無恙啊,咱姐妹好久沒見面了,今兒個聽說有人欺負你,我和我當家的就來了。”
這群西市的百姓本身就是社會最底層的,這群百姓才不怕皇帝呢,反正吃上頓沒下頓的,此刻有人跳了起來,喧嚷:“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朝廷人就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