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閉上了嘴。 “皇上現在不想見您,您還是回鹹熙宮等著吧。” 姜福來做了個請的姿勢,實則已經沒了幾分敬意。 太后看了眼聲音漸漸弱下去的蕭景毅,猶豫了許久,還是轉身離開了。 姜福來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聲。 權勢和親情,太后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 殿裡,陳淮之給了蕭瀾川一瓶藥丸。 “一日三次,吃七天,寶林體內的毒就差不多可以排完了。” 陳淮之看著蕭瀾川接過藥,見他臉色不大好,實在忍不住問:“皇上,臣給您把把脈吧。” “不必。” 蕭瀾川揚手,陳淮之只得退下。 他剛關上殿門,蕭瀾川就吐了一口血。 蕭瀾川擦去唇角的血跡,身體裡的疼痛又細細密密的湧上來。 之所以不讓陳淮之診脈,是他害怕。 他曾經從不怕死的。 可現在,怕了。 他怕知道自己活不了,他怕知道自己的死期。 他看著床上安靜沉睡的人,這幾日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沒閤眼,怕自己一閤眼就變成另外一個自己。 怕自己一合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 可現在看著地上濃稠的血跡,他神智越來越昏沉。 他看了眼南枝,唇角忽然勾起一絲苦笑。 他緩緩俯身,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太后不愛他,哪怕他為她而死,也只有愧疚,沒有愛。 在權勢和親情面前,她永遠都會選擇權勢。 他知道答案,便沒有了執念。 可她,卻永遠都會選擇他。 叫他如何捨得。 南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下午了。 她睜開眼睛,身子動了動,還沒開口說話,旁邊便傳來一道聲音:“醒了,還難不難受,想不想喝水?” 南枝想坐起來,一隻手就扶住她的腰肢,將她抱坐了起來。 後背貼心的放了個軟枕,南枝靠在一個溫暖的懷裡。 許久沒說話,她嗓子有些沙啞:“不難受了,想喝水。” 蕭瀾川在裡面守了南枝多久,黛雪幾人就在外面焦急忐忑了多久。 乍一聽裡面叫水,音色不似先前冷淡涼薄,幾人都是一喜。 黛雪讓人匆匆將熱水端來,然後整理好表情,端著水走了進去。 見到南枝終於醒來,黛雪這才鬆了口氣。 雖在陳淮之那裡打聽到南枝沒有性命之憂,可他們也殫精竭慮著。 不過眼下,她也只是欣喜南枝醒了。 還不知道南枝肚子裡的孩子…… 若是有事,他們怕是也活不成。 黛雪倒完水,剛想去喂南枝,便被蕭瀾川端了過去。 喝完水後,南枝覺得餓了。 黛雪又忙下去叫人準備了膳食送來。 蕭瀾川一勺一勺喂她喝湯吃肉,像是照顧孩童般細心。 看著蕭瀾川親自喂南枝,黛雪還是有些不習慣。 她知道南枝一定會受寵,只是沒想到蕭瀾川會寵愛她到這個份上。 南枝肚子吃得飽飽後,見蕭瀾川一口沒動。 “陛下不吃嗎?” “我不餓。”他還想喂她。 南枝接過勺子,湊近他的唇:“換枝枝來喂陛下了。” 蕭瀾川看著她心疼他的眼神,緩緩垂眸看向勺子裡的肉,還是張口吃了下去。 喂蕭瀾川吃了好多,南枝才放下勺子,重新撲進他的懷裡。 她的小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嘆息道:“陛下,這幾日我一直做夢,夢見我死了。” 聞言,蕭瀾川眸子驟沉,那裡面似藏了洶湧風暴,又一點點平息了下去:“害怕嗎?” “有點怕,不過死前有陛下陪著,便不怕了。” 她蹭了蹭他的脖頸,忽而又認真的盯著他:“陛下,能不能答應枝枝,永遠都別拋下枝枝?” 蕭瀾川沉默了瞬,抬手撫向她的眼角:“好。” 後來,蕭瀾川讓人將陳淮之叫來,陳淮之診過脈後,道:“情況已經好多了,接下來好好修養一番,十天半月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南枝摸著肚子問:“孩子呢?” 陳淮之有些猶豫,看了眼蕭瀾川,見他臉色如常,眼神有些危險,他便明白是何意。 “寶林別擔心,孩子一切都好。” 南枝這才鬆了口氣,放心的躺在蕭瀾川的懷裡又睡了過去。 蕭瀾川守了她一會,才走出殿外。 陳淮之一直候在外面,見他出來,才一五一十的交代道:“皇上,雖然寶林胎像平穩,但畢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