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憲聞言道:“啟奏陛下,這也無妨,可令監察御史王升入大同鎮,盯著些張文錦。”
聞言,朱厚照心中一喜,連忙道:“是極。”不僅要盯著, 還要時常寫密奏來。
王憲又說道:“啟奏陛下南、北直隸地方災傷,太僕寺寄養馬匹足備明年兌用。臣乞將明年備用馬一萬五千匹,以七分坐派太僕寺所屬,本折中半,以三分坐派南京太僕寺所屬,仍照上年例俱折色。應天、鳳陽等府災傷極重,朝廷派去的馬價,暫且停徵。”
朱厚照道:“應有之意,你回頭寫個本子送到宮裡,我批了就是。”
王憲便連忙道:“陛下聖明。”
朱厚照笑笑:“這次兵部有心了。”
王憲趕忙道:“此兵部職分,不敢陛下讚賞。”
朱厚照又問道:“廣東張嵿還未提交軍功將士名單嗎?”
王憲道:“還未到京。”
朱厚照點點頭,接著問道:“朕記得,東川府署印舍人祿慶屢違貢期,訴稱僰苗阻塞道路,不得達京,殊為可憐。”
王憲聞言心知皇帝不會沒來由的說那麼一句,但是畢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道:“是。”
朱厚照一愣,心中不喜,對著劉全忠道:“這麼熱的天,也不不知道給王卿吃茶,沒個眼力勁。”
劉全忠聞言便趕緊捧來茶碗,雙手遞給王憲。
王憲連忙接過茶碗道:“臣謝陛下。”
同時內心瞭然,皇帝是在敲打他哩,於是吃了口茶道:“陛下所言云南之事,臣嘗聞之。但是那裡情形複雜,一時之間臣有些恍惚。”
朱厚照卻笑道:“這有甚?須揀好軍好馬去,方可了事。”
王憲聞言連忙硬應是。心中再次暗道:“要對雲南用兵?”
朱厚照接著道:“爾輩乃是朕心腹大臣,有事須說詳知。御前奏對倉促之間不得詳盡,回去進揭帖詳細闡明,以達朕意。”
王憲聞言道:“臣遵旨。”想了一下又說道:“臣有所聞見,怎不敢不盡心陳說,惟望陛下斷而行之。”
此刻王憲內心中也是糾結:不是我不說啊。
原來朱厚照口中的東川府,正是雲南東川府,所謂東川府署印舍人祿慶就是當地的土官,是南詔、大理國時期“東方三十七部”中寧部酋長政權的延續。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明朝後,洪武開滇,這祿氏阿農之後有弄甥者,首先歸附,擒元將達裡麻,至貴州迎王師,有功,賜姓祿氏。洪武十六年,本州流官知州歐陽一請開設衙門,設土知州。
期間流土並治,或是土官專治,待到弘治十六年從吏部文選司奏報“添設流官知州掌印,土官專一管束夷民、巡捕盜賊”再次改土、流雙知州制,但是土官賄賂太監劉瑾,正德皇帝又廢除了流官。
所以王憲才會有苦難言,沒辦法明說。
但是朱厚照不知道這彎彎道道啊,聽了王憲的話,心中也想道:“某非有隱情?”於是決定降低溝通成本直接闡明道:“必須要通路。”
王憲此刻再不能明白就回家抱孫子吧,於是立刻道:“啟奏陛下,東川府署印舍人祿慶屢違貢期,訴稱僰苗阻塞道路,不得達京,確為可憐。朝廷應當體諒其忠心、孝心。臣請陛下下旨,令兵部議案,會議議定,然後行之。”
朱厚照撫掌道:“果然沒看錯卿,先前朕被劉瑾所誤,竟然裁撤流官實在不該,朕令張永造銃,運之四川、貴州,兵部應有議案。”
王憲道:“臣遵旨。”原來皇帝想改過,又拉不下臉,所以才有這個念頭。
朱厚照道:“好,卿可速回,寫了本子上來。”
王憲謝恩告退。
待王憲走後,朱厚照心想終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