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搞鬱悶了,不禁懷疑,自己的這些努力,在大臣們眼中究竟算什麼,難道真如桀紂那般昏庸無道,才引得臣子們諸多不滿?
張大順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皇帝會突然丟擲這麼一個沉重的問題。他微微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心下暗自思忖:皇上今日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自怨自艾。旋即鎮定下來,連忙道:“萬歲爺這是哪裡話,朝堂之上君主與大臣意見相悖之事常有,滿朝文武,兩榜的進士,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誰會這樣說?”
朱厚照卻仿若看透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擺了擺手道:“你不用這樣安慰我了,我現在也算想明白了,其實這天子和大臣也就是搭夥過日子,過得來就過,過不下去就分。以前我覺著他們忤逆我的之意,我就廷杖他們,後來自從回了宮裡,就不再這樣下了,為什麼?就是覺著廷杖一點意思也沒有,我越打,他們名聲越好,得不償失,後來就嚴苛執法。發現不法就抄家,發配。你看夏言不錯,還有那個李充嗣也不錯,不過就他們也不行,朕還派遣了錦衣衛,所以夏言和李充嗣的官聲也是一落千丈。為什麼,還不是和我走的近了?王瓊、王憲、王瓚、秦金,這四個大臣也被他們瞧不起,定國公徐光祚因為也和我走的,成了我這個威武大將軍的人了,他們就看不過要,就整他,但是他自己不乾淨,被抓了把柄。”
朱厚照說著,眼神愈發黯淡,仿若對這朝堂的暗流湧動感到深深的無力。他心裡清楚,自己想要有所作為,可這朝堂的水太深,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張大順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皇帝的長篇大論,心中便知最近皇帝壓力有些大了,很多話他也沒辦法插嘴,只能在一旁乾著急。暗自想著:得想法子讓皇上鬆快鬆快才行。
待朱厚照說完,他猶豫了一下,勸道:“萬歲爺,不行去宮外散散心吧,老是困在在這裡也不大行。”
朱厚照微微抬起頭,目光看向張大順,似是在考量他的建議。他心裡有些猶豫,一方面確實渴望能逃離這壓抑的朝堂,出去透透氣;另一方面,又擔心大臣們藉機生事,畢竟自己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接著道:“那你說說你去哪裡?”
張大順糾結了一下,心中暗自權衡利弊。他想,西苑景色優美,又離宮不遠,既能讓皇帝放鬆心情,又不至於太過遠離朝政。
可這是在正德朝,他也清楚,西苑在大臣們眼中,仿若一個禁忌之地,皇上若是貿然前往,定會引發朝堂新一輪的非議。但看著皇上這副模樣,他還是咬咬牙,便道:“西苑。”
朱厚照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提及這個地方,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心裡一哆嗦,想著:這要是去了西苑,外朝還不說死我?那些大臣們定會抓住把柄,彈劾的奏章怕是又要如雪片般飛來。
張大順見皇帝這般模樣,趕忙解釋道:“萬歲爺,您去西苑又不是如同以往一般留在那裡了,朝政辦公仍在乾清宮。對外說,去散心。” 他試圖打消皇帝的顧慮,讓他能安心出行。他心想,只要安排得當,既能讓皇上舒緩心情,又能堵住大臣們的嘴,何樂而不為呢?
朱厚照聞言,沉思片刻,最終道:“你看著安排吧。”
張大順連忙道:“好,奴婢下去就和各位衙門太監打招呼。”
正說話間,一小太監進來手捧著奏本道:“萬歲爺,有奏本。”
朱厚照開啟看了兩眼隨即扔到御案上嘟囔道:“說什麼來什麼,李充嗣要辭了官位去。”說著坐了起來,道:“說什麼力衰不能解君憂,恐附陛下重託。張大順,我念,你寫。”
張大順聞言趕忙將紙筆備好,朱厚照便開口道:“你的才能和見識都很老成,聲譽和名望一向顯著,參與國家政事的重任,特地這樣任命,不允許推辭。”